说到这里,颜福庆声音在微微颤抖:“至今还记得,志潜在今年写给封信里说:公共卫生事业如此之知
生听大概都要叱责。他赶紧补充道:“当然,正规医疗教育还是要,只是在资源有限情况下,觉得应该优先满足最广泛基本需求。”
颜福庆没有生气,反而笑起来:“你这个说法很好,就是有点冤枉人。其实上医校长朱恒璧,还有现在手术室里忙活沈克非,他们都和你观点差不多,都认为应该让医疗教育下沉,覆盖更多人群。事实上,这项工作在抗战期间就在做,姚医生不也参与其中吗?”
“是,英子跟说过。她说歌乐山下重建那个卫生示范区,后来改成中央卫生实验院,进行公共卫生人员试点。”方三响点头。
“当时们规划是,摸索出套初级卫生员培训体系,分成看护、助手、助理三档。看护只要培养个月,助手年培训,助理四年培训。这些人毕业之后,可以分散到县级卫生站去,提供最基础些医疗服务。这样只要十年时间,就能有足够人手,把公共卫生体系延伸到大部分县城里——你看,是不是和你想样?”
颜福庆说得兴致勃勃,方三响却有些煞风景地问道:“那实际效果呢?”
这句问出来,颜福庆眼神霎时变得黯淡。他沉默良久,方开口道:“给你讲个陈志潜医师故事吧。”
方三响听过此人大名。他是协和位公共卫生专家,兰安生教授弟子。陈医生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曾深入到河北定县,赤手空拳建起套三级卫生示范区,直到七七事变后才被迫停止。姚英子时常提及,佩服得不得。
“抗战爆发之后,陈教授辗转来到四川,在卫生署支持下开展四川农村卫生改造工作。他吸收大量无照医生、地方郎中和高中学生,专门为他们开设短期卫生培训,中央卫生实验院也向他输送大量人手。靠着这个办法,他从九三九年到九四五年之间,在四川建起百三十个县级卫生院和百三十九个卫生所,可谓是成绩斐然。”
方三响很是吃惊,这个数字实在是不简单。但他没吭声,因为后面必有转折。
“但是陈医生辛苦建起这间间卫生院,却出现大量贪污腐败行为。管理者上下勾结,收受贿赂,兼职私活,套取药品物资和预算,甚至还和当地z.府合作,巧立各种名目征收税费。仅仅是被揪在明面上,就有九个院长被撤职。陈医生不停地在各地巡视纠察,可官僚彼此推诿,终究无济于事。到九四五年底,z.府忙于回迁,精力不再放在四川省,加上通货膨胀,价格飞涨,这套体系便无法维持,近于荒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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