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座独特纪念碑。”丁仪说。
“就让沙子慢慢把它埋掉吧。”林将军说,他头上刚出现几缕白发在风中飘动着。
就在这时,林云出现。
是警卫员拉枪栓哗啦声惊醒每个人,当他们抬头看时,看到林云远远地站在四百米之外巨镜另端,但就在这远距离上,每个人也都能认出是她。她迈步走上巨镜,向这边走来。林将军和其他人很快发现她是真实林云,不是个幻影。因为他们听到她在镜面上清脆脚步声,这声音像个秒针在走动;还可以看到她在镜面上层薄尘中踏出行清晰脚印。流云仍然从宽阔镜面滚滚而过,她就行走在流云之上,不时抬头拂去被戈壁寒风吹散到额前短发。林云穿过整个镜面走近后,可以看到她军装很整洁,像新样,脸色有些苍白,但目光清澈而平静。她最后在父亲面前站住。
“爸爸。”她轻声呼唤。
雨不知在什时候停,窗外已经晨光微现。
与少年时代那个生日之夜相同,夜之间,已不再是昨天,失去太多,时间反而不知失去是什,只感觉现在自己只是个被淘空虚弱躯壳。
“你还接着听下面事吗?”丁仪两眼通红,醉意朦胧地说。
“哦,不,不想听。”无力地说。
“是关于林云事。”
“小云,你都干些什?”林将军说,声音不高,透出深深悲哀和绝望。
“爸爸,您看上去很累,坐下说吧。”
林将军慢慢坐在警卫员搬过来个原来装实验设备木箱上,他真看上去很疲惫,也许在他漫长军旅生涯
“林云?她还能再有什事呢?说下去吧。”
在宏聚变发生后第三天,林云父亲来到聚变点。
这时,那三百多个被捕获弦大部分已经被释放回大气中,当吸附它们电磁铁被断电时,那些弦都在空中舞动着快速飘去,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留下用于研究三十多个弦则被转移到更安全存贮地点。基地人员也大部撤离,这片在两个世纪中两次释放巨大能量戈壁滩再次沉寂下来。
陪同林将军来到聚变点只有许文诚大校和丁仪,比起不久前在弦问题会议上样子,林将军现在明显憔悴许多,也老许多,但他仍将强敌支持着自己精神,给人种未被摧毁感觉。
他们来到宏聚变形成那面巨镜边缘,镜面已落上层薄薄沙土,但仍然平滑光洁,上面映照着长空中滚滚流云,仿佛是坠落在戈壁滩上片天空,又仿佛是通向另处时空个窗口。林将军行人默默地站立着,这个世界时间仿佛已经停止流动,而在那各镜中世界,时光在急速飞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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