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大约三十五年间,算是以职业作家身份活动着,其间写过各种形式、各种篇幅小说。有长到不得不分册发行长篇小说(如《1Q84》),册便能收录全文中篇小说(如《天黑以后》),还有般所谓短篇小说,以及篇幅极短短篇(微型)小说,等等。用舰队来比喻话,就是从巡洋舰、驱逐舰到潜水艇,各种船舰应俱全(当然,小说里没有攻击性意图)。不同船舰有不同功能和作用,而且部署位置在整体上能巧妙地互为补充。应该采用多长形式来写小说,则取决于当时心情,并非遵循轮转周期有规律地循环,而是随心所欲,或者说完全顺其自然。“差不多该写个长篇吧”或者“又想写短篇啦”,根据每时每刻心思波动,顺应内心要求,自由地选择容器。在选择时,很少犹豫不决,而是能清晰地作出判断:“这次就是这个啦!”倘若是写短篇小说时期到来,便不会三心二意,只管专心地写短篇小说。
不过说到底,基本上认为自己是个“长篇小说作家”。虽然也爱写短篇小说和中篇小说,写起来当然会忘乎所以,对写成作品也满怀爱怜之情,但长篇小说才是主战场,身为作家特质和风格在这里最明确无误地——恐怕还是以最佳形态——得到展现(即使有人认为并非如此,也毫无反驳打算)。原本就是长跑者体质,因此要巧妙地让林林总总事物综合而立体地运动起来,就势必需要定体量时间与距离。要做真正想做事情时,就像飞机样,需要长长跑道。
短篇小说这东西,能用来弥补长篇小说无法完全捕捉细节,是敏捷而灵活载体,可以在文字表现方式和情节上进行各种大胆实验,还可以尝试唯有短篇形式才能处理素材。而且(运气好话)也可以把心中形形色色侧面,就像拿细纱网去捞取微妙影子般,原模原样地迅速形象化。写短篇小说也不必花费太多时间。旦来兴致,完全有可能不作准备便气呵成,几天内顺顺当当地完工。有时期,特别需要这种身轻如燕、灵活多变形式。然而——这说到底是附带“对来说”这个条件发言——短篇小说这种形式却没有足够空间,让随心所欲地将自己身上东西倾注其中。
要写部对自己有重要意义小说时,换言之就是要开始写个“或许能让自己产生变革综合故事”时,需要个能不受约束地自由使用广阔空间。首先要确保足够空间,再看准自己体内已经积蓄足够填满那个空间能量,说来便是把水龙头开大开足,着手启动漫长工作。这时候体味到充实感是任何东西都难以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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