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着,妹妹脱去冲锋衣,只穿白T恤,连同安全帽起递给。还没等抗议说出口,就拿起手电筒“吐噜噜”灵巧地钻进去,转眼之间就没形影。
过去好长时间妹妹也没从洞口出来。什声音也没听见。
“路,”向洞里招呼,“路,不要紧吗?”
没有回音。声音没有回响,马上被黑暗吞噬进去。渐渐不安起来。妹妹也许卡在狭小洞中前后动弹不得。或者在洞穴深处有什病发作晕过去也有可能。假如事情成那样子,也没办法救她出来。各种不幸可能性在脑袋来来去去。周围黑暗步紧似步把死死勒住。
假如妹妹就这样在洞里失踪再不返回这个世界,该对父母怎解释呢?要不要去叫在洞口等待舅舅呢?还是就这样留在这里静等妹妹出来呢?弯下身子朝小洞里窥看。但手电筒光照不到洞深处。来洞小,二来里面黑暗是压倒切。
天她穿着是白T恤、浅色牛仔裤、粉红色运动鞋。
在洞里走阵子,妹妹在稍微偏离正常路线地方发现个小横洞——像要藏在岩石后面似悄然敞开洞口。她似乎对那个洞形态发生极大兴趣,对说:“嗳,那个、不像爱丽丝洞似?”
她是路易斯·卡罗尔《爱丽丝漫游奇境》狂热粉丝。为她不知把那本书看多少遍。至少应看百遍。虽然她从小认字就多,但喜欢出声念给她听。尽管故事情节早就该耳熟能详,而妹妹心情却每念次就激动次。她尤其喜欢“龙虾舞”部分。至今仍记得滚瓜烂熟。
“白兔好像没有。”说。
“就看眼。”她说。
“路!”再次招呼道。没有回音。“路!”加大音量。还是没有回音。感到冻彻骨髓般寒冷。说不定在这里永远失去妹妹。妹妹没准被吸进爱丽丝洞去直接消失,消失在有假海龟、柴郡猫、扑克牌女王世界里,消失在现实世界逻辑全然讲不通世界里。无论如何们不该来这种地方。
但不久妹妹回来。她不是像刚才那样后退,而是脑袋先出来。黑发首先冒出洞口,接着出来是肩和胳膊,继而腰拖出来,最后是粉红色
“当心!”
那确是个狭窄小洞(按舅舅定义,接近“风穴”),但小个头妹妹还是毫不费力地钻进去。上半身钻入洞中,仅膝盖往下都分露在外面。她似乎用手里手电筒往洞深处探照。而后慢慢后退,退出洞口。
“里面还有很深很深。”妹妹报告,“下子往下折下去,就像爱丽丝兔子洞。真想往里头看眼啊!”
“不成,那怎成!太危险!”说。
“不怕。小,容易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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