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本盯视会自己手。“嘛,时常想来着,想自己长大结婚时事——住怎样房子,做怎样活计,生几个小孩儿,这个那个。”
“嗬。”
“你不想?”
摇摇头。十二岁少年不可能想那种事。“那,想要几个小孩儿呢,你?”
她把直搭在沙发后背手放
“为什?为什没想过?”
拿起茶几上唱片护套看。但房间太暗,看不清套上印字。把护套重新放回茶几,用手腕揉几下眼睛。以前给母亲同样问过几次,每次回答都既未使母亲高兴也没让母亲难过。母亲听回答后只是做出费解神情,但那至少对来说是非常坦率、诚实回答。
回答很长,但未能有条理地准确表达自己意思。归根结蒂想说是:“这里直是在无兄无弟环境中成长,假如有个兄弟,应该成为与现在不同。所以这里如果盼望有个兄弟,想那是违背自然。”因此觉得母亲提问总好像没什意义。
把那时回答同样向岛本重复遍。重复完,岛本定定地注视着脸。她表情里有种撩动人心弦东西。那东西——当然这是事后回想时才感觉到——带有肉欲意味,仿佛能把人心薄膜层层温柔地剥离下去。至今仍清晰记得她那伴随着表情变化而细微地改变形状薄唇,记得那眸子深处闪灭隐约光亮。那光亮令想起在细细长长房间尽头摇曳不定小小烛光。
“你说,好像能明白。”她用蛮带大人气平静声音说。
听音乐。
“嗳,”她说,“听说只有个孩子父母关系都不大好,可是真?”
略微想想,但弄不明白这种因果关系。“在哪里听说?”
“个人跟说,很早以前,说是因为关系不好所以只能有个孩子。听时候伤心得不行。”
“哪里。”说。
“真?”
“嗯。”岛本应道,“世上事,有能挽回有不能挽回,想。时间就是不能挽回。到这个地步,就再也不能挽回啊。是这样看吧?”
点点头。
“定时间过去后,好多好多事情都硬邦邦凝固,就像水泥在铁桶里变硬。这来,们就再也不能回到老地方。就是说你意思是:你这堆水泥已经完全变硬,除现在你再没有别你,是吧?”
“大致是那回事。”语气有些含糊。
“你爸爸妈妈关系可好?”
下子答不上来。想都没想过。
“家嘛,妈妈身体不怎结实。”说,“倒是不太清楚,听说生孩子身体负担很大很大,所以不行。”
“没想过有个兄弟该有多好?”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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