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时,妻还在等。她在睡衣外披件对襟毛衣,用录像机看《阿拉伯劳伦斯》。镜头是劳伦斯越过无数艰难险阻横穿沙漠,终于到达苏伊士运河。单知道,这部电影她就已看三遍。她说看多少遍都看不腻。坐在旁边,边喝葡萄酒边起看那电影。
“这个星期日游泳俱乐部有个活动。”对她说。俱乐部里有个成员拥有相当大游艇,以前们不时坐艇去海湾游玩,在那里喝酒、钓鱼。二月份玩游艇有点儿冷,但妻对游艇差不多无所知,因此对此没什疑问,况且星期天极少个人出去。她似乎认为最好还是偶尔出去见见其他方面人,呼吸下外面空气。
“早就出去,估计八点前能回来。晚饭在家吃。”说。
“行,星期天正好妹妹来玩。”她说,“要是不冷,大家就带盒饭到新宿御苑玩去,四个女人家。”
“那也蛮不错嘛。”
——当然要看在那边花多长时间。”
“想在那边花不多少时间。”她说,“你真能找出那样时间?找出和起飞去那里又赶回来时间?”
“差不多吧。”想想说,“现在还不好说定,不过想问题不大。明天晚上打电话到这里来可好?届时在这里。那之前安排妥当。你日程呢?”
“什时候都行,没什日程。只要你方便,随时可以动身。”
点点头。
翌日下午,去旅行社订星期日机票和要租车。傍晚六点半有班飞回东京,看来勉强可以赶回吃晚饭。之后去店里等她电话。电话十点打来。“时间总可以找得出,忙倒是够忙。这个星期日怎样?”说。
她说没问题。
告以飞机起飞时间和在羽田机场碰头地点。
“麻烦您,谢谢。”
放下听筒,坐在吧台旁看会儿书。店里太吵,吵得实在没办法把心思集中到书上,于是去卫生间用冷水洗脸洗手,细看镜子里自己脸。对有纪子说谎。以前说过几次,和别女人睡觉时也说小谎,但那时没认为是欺骗有纪子,那几次不过是无伤大雅消闲解闷罢。然而这次不成。固然没有同岛本睡念头,但还是不成。定定地审视镜子里自己眼睛,那眼
“啰啰嗦嗦真对不起。”她说,“或许还是不该来见你。说不定最终只能把切弄糟。”
将近十点她起身回去。撑伞为她拦辆出租车。雨还在下。
“再见。添很多麻烦,谢谢。”岛本说。
“再见。”
之后折回店内,坐回吧台原来座位。那里仍剩有她喝鸡尾酒,烟灰缸里留着几支她吸剩“沙龙”。没叫男侍撤下,只是久久地注视着酒杯和烟头上沾淡浅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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