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坑?啊,你指是那个坑。那不是工作。尽管不讨厌挖坑。”说着,大校哧哧笑起来,“在镇里做事来着。”
等锅温热,他把里边食物分在两个盘里放在桌上。青菜煮面条。他边吹气,边津津有味地吃着。
“那坑到底干什用?”问大校。
“什用也不干。”老人把汤送进嘴里,“他们是为挖坑而挖坑。在这个意义上,可谓极其纯粹坑。”
“费解啊。”
推车。拿丁字镐老人跳入坑
内刨开硬邦邦地面,推手推车人用锹把掘出坑外土铲进车内,推往斜坡卸下。坑已挖到齐腰深。风声再大也已无法消除他挥锹抡镐声响。
打消想弹念头,将手风琴放在桌面,去窗边观看会老人们作业。作业现场似乎没有指挥模样角色。大家平等地劳作,没有人指手画脚发号施令。手持丁字镐老人卓有成效地摧毁冻土,四位老人用锹掘出坑外,另外人默不作声地推车把土运往山坡。如此静静观望挖坑时间里,开始产生几个疑问。其,作为垃圾坑未免过大,无需那大;其二,眼看就要下雪。也许用于其他什目也未可知。不管怎样,雪无疑要被吹入坑内,明天早恐怕坑己被埋得无痕迹。而这点老人看云势即当然于心,持续飘落雪已封到北大山腰部,山腰依稀莫辨。
如此思来想去,终归也未解开老人们作业意义何在,便折回炉前在椅子上坐下,不思不想地怅怅看着通红煤块火苗。想,自己恐怕再也记不起歌曲。乐器有没有都是回事。纵使音发得再好,若不成曲也终不过是音罗列,桌面上手风琴也终不过是精美物体而已。似乎理解发电站那位管理员所说话。他说:没有必要出声,光看就足以叫人动心。闭目合眼,继续倾听雪打窗扇声音。
中午,老人们终于中止作业,返回官舍。地面剩下只有随手扔开锹和丁字镐。在窗前椅子坐下,望着空无人影坑。望着望着,隔壁大校来敲房间门。他依旧身穿那件厚大衣,带檐工作帽拉得很下。大衣和帽子都厚厚落层白色雪粒。
“十分简单,他们是想挖坑才挖。此外谈不上任何目。”
嚼着面包,思索这所谓
“看样子今晚会有相当厚积雪。”他说,“午饭拿过来?”
“那当然好。”说。
10分钟后,他双手端锅返回,放在炉子上。然后俨然甲壳动物随着季节更迭而脱壳那样慎之又慎地逐脱去帽子、大衣和手套。最后手指捋着纵横交错白发,坐在椅子上叹口气。
“对不起,没能来吃早饭。”老人道,“大早就有事非做不可,没工夫吃饭。”
“该不会是挖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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