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星野问。
“那是,这来差不多所有事情都结束。往下只剩下把入口石关上。”中田说。
“这很要紧。”
“是,这是非常要紧事。打开东西必须关上。”
“那,就快点儿干这个好。好事不宜迟。”
“什?”
“有点想问您。”
“请请。”
“无是可以增多东西?”
星野歪起脖子就此沉思片刻。“这问题很难,”他说,“无会增多?归于无就是说成为零,零加多少零都是零嘛。”
两个人在国道沿线河滩上烧佐伯委托三本文件。星野在小超市买来打火机油,在文件上浇个够,用打火机点燃。两人站在旁边默默地看着页页稿纸被火焰包围。几乎无风,烟笔直地爬上天空,无声无息地融入低垂灰云。
“咱们现在烧原稿哪怕看点点都不成吗?”星野问。
“是,看是不成。”中田说,“中田向佐伯女士许诺字不看地烧掉。履行许诺是中田职责。”
“唔,那对,履行许诺很重要。”星野流着汗说,“对谁都很重要。不过,用碎纸机就更容易,省时省事。凡是复印机店都有出租大型碎纸机。花不几个钱。倒不是抱怨,这个季节烧火,老实说真够热。冬天倒是求之不得。”
“对不起,中田对佐伯女士许诺说烧掉,所以还是要烧掉才行。”
“星野君,”
“中田不太明白。”
“星野君也不太明白。这东西思考起,头就渐渐痛。”
“那,就别再思考。”
“也认为那样好。”星野说,“反正原稿彻底烧光,写在上面话消失得干二净。归于无——原本想这说来着。”
“那是,这回中田也放心。”
“也罢,那就烧吧,反正也没什急事要办,热点儿还是能忍受。只是——怎说呢——提议下罢。”
只路过猫停下来饶有兴味地看着两人在河边烧这不合节令火。只瘦瘦褐纹猫,尾巴尖略略弯曲,看上去性格似乎相当不错。中田很想跟它搭话,但想到星野在旁边,只好作罢。猫只在中田人独处时才肯搭理。何况中田已没足够自信,不知自己还能否如从前地跟猫交谈。中田不愿说古怪话把猫吓唬着。不多工夫,猫好像看火看够,起身去哪里。
花很长时间彻底烧罢三本文件,星野抬脚把灰烬踩成碎末,若有强风吹来,肯定会被利利索索地刮去哪里。时近黄昏,乌鸦们陆续归巢。
“说老伯,这来就谁也看不到原稿。”星野说,“写什自是不知,总之灰飞烟灭。世上有形东西又减少点儿,无又增多点儿。”
“星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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