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不大想讲,是吧?"
"肯定讲不好。"
她把吸半烟扔在地上,用运动鞋小心碾灭。"真想讲事是讲不好,不是?"
"不明白啊。"
地面"扑棱棱"飞起两只鸟儿,仿
觉得整个世界在运转不休,唯独滞留同场所不动。1970年秋,目力所及,似乎无不凄凄切切,无不惨惨淡淡。就连太阳光和青草味儿以至低低雨声都令焦躁不安。
好几次梦见夜行列车,千篇律。车上充满烟味儿厕所味儿问乎乎人群味儿,挤得几乎无立足之地,座席沾有过去呕吐物。忍无可忍,离开座位,在个车站下来。而那里片荒凉,户人家灯火也见不到,站务员也没有,没有时钟没有时刻表,什也没有——便是这样梦。
那段时间里,有几次好像对她很粗,bao。如何粗,bao如今是想不起来。是否自己对自己粗,bao亦未可知。但不管怎样,看上去她丝毫没有介意,或者不如说(说得极端点)是在引以为乐,为什不知道。说到底,她在身上寻求恐怕并非温情。如此想,现在也觉得不可思议,时悲从中来,仿佛手突然触到空中飘浮肉眼看不见厚壁。
1970年11月25日那个奇特午后至今仍记得真真切切。场大雨打落银杏树叶染黄——黄得如干涸河——杂木林间条小径。和她双手插进大衣袋,在这条小径来回踱步。除两个脚踏落叶鞋声和鸟尖锐叫声别无任何声响。
"你到底苦恼什呢?"她忽然问。
步到ICU②校园,顺便去食堂吃午餐。下午在休息室喝稀释咖啡,天气好时候躺在草坪上看天。
①FarEastNetwork之略,美军远东广播电台,总部在洛杉矾。
②InternationalChristianUniversity之略,国际基督教大学。
她称之为星期三郊游。
"每次来这里,都觉得真像来郊游似。"
"没什大不。"说。
稍往前走段后,她在路旁坐下吸烟,也挨她坐下。
"总做坏梦?"
"总做坏梦。大多梦见自动售票机找不出零钱。"
她笑笑,手放在膝头,又缩回去。
"真像来郊游?"
"嗯。草坪望无边,人们喜气洋洋"
她坐在草坪上,浪费好几根火柴才把烟点燃。
"太阳升起落下,人们赶来离去,时间像空气样流淌,岂不有点像郊游似?"
那时,21岁,再过几周就22。眼下没希望从大学毕业,却又没有像样理由离开大学不念。在这切都莫名其妙地搅和在起绝望之中,几个月时间都步也未能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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