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两三个时辰,连日连夜赶路。不日到衡山,进城,便见街上来来去去甚多江湖汉子,林平之只怕撞到方人智等人,低下头,径去投店。哪知连问数家,都已住满。店小二道:“再过三天,便是刘大爷金盆洗手好日子,小店住满贺客,你家到别处问问罢!”林平之只得往僻静街道上找去,又找三处客店,才寻得间小房,寻思:“虽然涂污脸,但方人智那厮甚是机灵,只怕还是给他认出来。”到药店中买三张膏药,贴在脸上,把双眉拉得垂下来,又将左边嘴角拉得翻上去,露出半副牙齿,在镜中照,但见这副尊容说不出猥琐,自己也觉可憎之极;又将那装满金银珠宝大包裹贴肉缚好,再在外面罩上布衫,微微弯腰,登时变成个背脊高高隆起驼子,心想:“这副怪模样,便爹妈见也认不出,那是再也不用担心。”吃碗排骨大面,便到街上闲荡,心想最好能撞到父母,否则只须探听到青城派些讯息,也是大有裨益。走半日,忽然淅淅沥沥下起雨来。他在街边买个洪油斗笠,戴在头上,眼见天边黑沉沉地,殊无停雨之象,转过条街,见间茶馆中坐满人,便进去找个座头。茶博士泡壶茶,端上碟南瓜子、碟蚕豆。
他喝杯茶,咬着瓜子解闷,忽听有人说道:“驼子,大伙儿坐坐行不行?”那人也不等林平之回答,大刺刺便坐将下来,跟着又有两人打横坐下。
林平之初时浑没想到那人是对自己说话,怔之下,才想到“驼子”乃是自己,忙陪笑道:“行,行!请坐,请坐!”只见这三人都身穿黑农,腰间挂着兵刃。
这三条汉子自顾自喝茶聊天,再也没去理会林平之。个年轻汉子道:“这次刘三爷金盆洗手,场面当真不小,离正日还有三天,衡山城里就已挤满贺客。”另个瞎只眼汉子道:“那自然啦。衡山派自身已有多大威名,再加五岳剑派联手,声势浩大,哪个不想跟他们结交结交?再说,刘正风刘三爷武功得,三十六手‘回风落雁剑’,号称衡山派第二把高手,只比掌门人莫大先生稍逊筹。平时早有人想跟他套交情。只是他不做寿,二不娶媳,三不嫁女,没这份交情好套。这次金盆洗手大喜事,武林群豪自然闻风而集。看明后天之中,衡山城中还有得热闹呢。”另个花白胡子道:“若说都是来跟刘正风套交情,那倒不见得,咱哥儿三个就并非为此而来,是不是?刘正风金盆洗手,那是说从今而后,再也不出拳动剑,决不过问武林中是非恩怨,江湖上算是没这号人物。他既立誓决不使剑,他那三十六路‘回风落雁剑’剑招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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