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留你过宿,实是此处向有严规,不容旁人入来,你别难过。”杨过昂然道:“婆婆说那里话来?咱们后会有期。”他满口学是大人口吻,但声音稚嫩,孙婆婆听来又是可笑又是可怜,见他眼中泪珠莹然,却强忍着不让泪水掉将下来,对小龙女道:“姑娘,这深更半夜,就让他明儿早再去罢。”小龙女微微摇头,道:“婆婆,你难道忘师父所说规矩?”孙婆婆叹口气,站起身来,低声向杨过道:“来,孩子,给你件物事玩儿。”杨过伸手背在眼上抹,低头向门外奔出去,叫道:“不要。死也不回到臭道士那里去。”
孙婆婆摇摇头,道:“你不认得路,带你出去。”上前携他手。出室门,杨过眼前便是漆黑团,由孙婆婆拉着手行走,只觉转个弯又是个弯,不知孙婆婆在黑暗之中如何认得这曲曲折折路径。
原来这活死人墓虽然号称坟墓,其实是座极为宽敞宏大地下仓库。当年王重阳起事抗金之前,动用数千人力,历时数年方始建成,在其中暗藏器甲粮草,作为山陕带根本,外形筑成坟墓之状,以瞒过金人耳目,又恐金兵终于来攻,墓中更布下无数巧妙机关,以抗外敌。义兵失败后,他便在此隐居。是以墓内房舍众多,通道繁复,外人入内,即是四处灯烛辉煌,亦易迷路,更不用说全无丝毫星火之光。
两人出墓门,走到林中,忽听得外面有人朗声叫道:“全真门下弟子尹志平,奉师命拜见龙姑娘。”声音远隔,显是从禁地之外传来。孙婆婆道:“外面有人找你来啦,且别出去。”杨过又惊又怒,身子剧颤,说道:“婆婆,你不用管。身作事身当,既失手打死人,让他们杀抵命便。”说着大踏步走出。孙婆婆道:“陪你去。”
孙婆婆牵着杨过之手,穿过丛林,来到林前空地。月光下只见六七名道人排站着,另有四名火工道人,抬着身受重伤赵志敬与鹿清笃。群道见到杨过,轻声低语,不约而同走上几步。
杨过挣脱孙婆婆手,走上前去,大声道:“在这里,要杀要剐,全凭你们就是。”
群道人料不到他小小个孩儿居然这般刚硬,都是出乎意料之外。个道人抢将上来,伸手抓住杨过后领拖过去。杨过冷笑道:“又不逃,你急甚?”那道人是赵志敬大弟子,眼见师父为杨过而身受玉蜂之螯,痛得死去活来,也不知性命是否能保。他向来对师父十分恭敬,心想做徒弟居然会对师父如此忤逆,实是无法无天之至,听杨过出言冲撞,顺手在他头上就是拳。
孙婆婆本欲与群道好言相说,眼见杨过被人强行拖去,已是大为不忍,突然见他被殴,心头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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