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回　湍江险滩（4 / 19）

…再也忍耐不住，狠狠打他个耳光，夺门而出，直向山下急奔。这时铁掌峰上已闹得天翻地覆，无数帮众喽罗拿灯笼火把，齐向那座最高山峰上奔去。独自下山，倒也无人拦阻。

“经这番变故，心如死灰，只想死之。那时候也不知东西南北，只是乱走。后来见到所道院，就闯进去，刚踏进门，便晕倒。幸好那里老道姑收留，场大病，病十多天，这几天才好些。换上这身道装，启程回临安牛家村去，不想在这里遇上你们。”黄蓉喜道：“姊姊，们要回桃花岛，正好同路。咱三个儿块走罢，道上也热闹些。你若不嫌弃，路上跟你说几套武功。”穆念慈摇摇头，道：“不，……个人走。妹子好意可多谢。”站起身来，从怀中取出本册子，交给郭靖，说道：“郭大哥，这本册子中所记事，跟铁掌帮有关。你们见到七公之时，请交给他老人家，说不定有些用处。”郭靖道：“是。”伸手接过。

穆念慈快步走远，头也不回去。

郭靖和黄蓉眼望她背影在排大柳树后消失，两人都是默然半晌。郭靖道：“她孤身人，千里迢迢回两浙去，只盼她道上别再受歹人欺侮。好在她武功不弱，寻常坏人，她也不怕。”黄蓉道：“那也难说得很，就是像你这样，也免不受歹人欺侮。”郭靖叹道：“二师父常说：乱世之际，人不如狗，那也是没法事。”

黄蓉道：“好，咱们杀那哑巴狗去。”郭靖道：“甚哑巴狗？”黄蓉口中咦咦啊啊，指手划脚比阵。郭靖笑道：“咱们还坐这假哑巴船？”黄蓉道：“自然要坐。裘千仞那老贼打得好痛，怎能就此算？老贼打不过，先去杀他几个徒子徒孙再说。”当下两人又回酒楼来，只见那哑巴梢公正在酒楼前探头探脑张望，见到两人回转，脸露喜色，忙迎上来。靖、蓉二人只作不知，随他到码头落船。那船是艘不大不小乌篷船，载得八九十石米。沅江中这般船只最多，湘西山货下放，湖滨稻米上运，用都是这些乌篷木船。只见船上两名后生赤膊正在洗刷甲板。

靖、蓉二人上船，那梢公解开船缆，把船撑到江心，张起布帆。这时南风正急，顺风顺水，那船如箭般向下游驶去。郭靖想到杨康和穆念慈之事，不胜感叹，心想：“杨康是义弟，结义兄弟该当是有福共享，有难同当。他如今误入歧途，不能不理，说甚也要劝得他改邪归正才是。”斜倚在舱内船板之上，呆呆出神。

黄蓉忽道：“穆姊姊给你那本册子让瞧瞧，不知写着些甚。”郭靖从怀中取出给她。黄蓉页页翻阅，忽然叫道：“啊，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