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药师外更无旁人。黄蓉拿着断秤,双手只是发抖。
郭靖从黄蓉手里接过铁秤,插在腰带里,弯腰找寻另半截,心中只如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落,又盼找到,又盼找不着。再走几步,前面愈益昏暗,他双手在地下摸索,突然碰到个圆鼓鼓硬物,正是秤杆上秤锤,全金发临敌之时用以飞锤打人。郭靖放在怀里,继续摸索,手上忽觉冰凉,又软又腻,似乎摸到张人脸。他大惊跃起,蓬声,在墓道顶上结结实实撞头,这时却也不知疼痛,忙取出火折晃亮,只叫得声苦,脑中犹似天旋地转,登时晕倒在地。火折却仍拿在他手中,兀自燃着,黄蓉在火光下见全金发睁着双眼,死在地下,胸口插着另外半截秤杆。到此地步,真相终须大白,黄蓉定定神,鼓起勇气从郭靖手里接过火折,在他鼻子下薰炙。烟气上冒,郭靖打两个喷嚏,悠悠醒来,呆呆向黄蓉望眼,站起身来径行入内。两人走进墓室,只见室中片凌乱,供桌打缺角,南希仁铁扁担斜插在地。墓室左角横卧人,头戴方巾,鞋子跌落,瞧这背影不是朱聪是谁?
郭靖默默走近,扳过朱聪身子,火光下见他嘴角仍留微笑,身上却早已冰凉。当此情此境,这微笑显得分外诡异,分外凄凉。郭靖低声道:“二师父,弟子郭靖来啦!”轻轻扶起他身子,只听得玎玎**阵轻响,他怀中落下无数珠宝,散地。黄蓉捡起些珠宝来看眼,随即抛落,长叹声,说道:“是爹爹供在这里陪妈妈。”郭靖瞪视着她,眼中如要喷出血来,低沉着声音道:“你说……说二师父来偷珠宝?你竟敢说二师父……”
在这目光逼视下,黄蓉毫不退缩,也怔怔凝望着他,只是眼神中充满绝望与愁苦。
郭靖又道:“二师父是铁铮铮汉子,怎会偷你爹爹珠宝?更不会……更不会来盗你妈妈墓中物事。”但眼看着黄蓉神色,他语气渐渐从愤怒转为悲恨,眼前事物俱在,珠宝确是从朱聪怀中落下,又想二师父号称“妙手书生”,别人囊中任何物事,都能毫不费力手到拿来。难道他当真会来偷盗这墓中珠宝?不,不,二师父为人光明磊落,决不能作此等卑鄙勾当,其中定然另有别情。他又悲又怒,脑门发胀,眼前但觉阵黑阵亮,双掌只捏得格格直响。黄蓉轻轻道:“那日见你大师父神色,已觉到你终是难有善果。你要杀,就下手罢。妈妈就在这里,你把葬在她身边。葬之后,你快快离岛,莫让爹爹撞见。”郭靖不答,只是大踏步走来走去,呼呼喘气。黄蓉凝望壁上亡母画像,忽见画像脸上有甚东西,走近瞧时,原来钉着两枚暗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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