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吃完,个个便溜下楼去。众伙计远远站着,谁都不敢过来。胡斐叫道:“快说,小三子肚中可有鹅肉?”那胖商人道:“没有鹅肉,没有鹅肉。他肚腹之中,全是颗颗螺肉。原来锺家家中贫寒,没什东西裹腹,小二小三哥儿俩就到田里摸田螺吃。螺肉很硬,小三子咬不烂,颗颗都囫囵吞下去,因此隔大半天还没化。他说:‘吃,吃!’却是说‘吃螺!’唉,好好个孩子,便这死在祖庙之中。锺四嫂也就此疯。”
(按:吃螺误为吃鹅,祖庙破儿腹明冤,乃确有其事,佛山镇老人无不知。今日佛山祖庙之中,北帝神像之前有血印石方,尚有隐隐血迹,即为此千古奇冤之见证。作者曾亲眼见到。读者如赴佛山,可往参观。唯此事之年代及人物姓名,年久失传。作者当时向佛山镇上界人士详加打听,无人知悉,因此文中人名及其他故事均属虚构。)
胡斐拔起单刀,叫道:“这姓凤住在哪里?”那胖商人还未回答,忽听得远处隐隐传来阵犬吠之声,瘦商人叹道:“作孽,作孽!”胡斐道:“还有什事?”瘦商人道:“那是凤老爷家丁带恶狗,正在追拿锺家小二子。”胡斐怒道:“冤枉已然辨明,还拿人干什?”瘦商人道:“凤老爷言道:小三子既然没吃,定是小二子吃,因此要拿他去追问。邻居知道凤老爷恼羞成怒,非把这件冤枉套在小二子头上不可,暗暗叫小二子逃走。今日凤老爷家丁已到处搜拿半天呢。”此时胡斐反而抑住怒气,笑道:“好好,两位说得明白,这万两银子便向凤老爷借去。”说着提起酒壶就口便喝,将三壶酒喝得涓滴不剩,叠声催伙计拿酒来。但听得狗吠声吆喝声越来越近,响到街头。胡斐靠到窗口,只见个十二三岁孩子从转角处没命地奔来。他赤着双足,衣裤已被恶狗爪牙撕得稀烂,身后路滴着鲜血,不知他与众恶犬如何厮斗,方能逃到这里。他身后七八丈远处,十余条豺狼般猛犬狂叫着追来,眼见再过须臾,便要扑到锺小二身上。锺小二此时已是筋疲力尽,突然见到,叫声:“妈!”双腿软,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锺四嫂虽然神智胡涂,却认得儿子,猛地站起,冲过去,挡在众恶犬之前,护住儿子。众恶犬登时齐站定,露出白森森牙齿,呜呜发威。这些恶犬只只凶猛异常,平时跟着凤老爷打猎,连老虎大熊也敢与之搏斗,但见锺四嫂这股拚死护子神态,时竟然不敢逼近。众家丁大声吆喝,催促恶犬。只听得呜呜几声,两头凶狼般大犬跃起身来,向卧在地上锺小二咬去。锺四嫂扑在儿子身上。第头大犬张开利口,咬住她肩头。第二头恶犬却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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