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有个诀窍,切细节不厌求详,而且全部真实无误。只有在重要关头却胡说番,这是他从妓·院里学来法门。恰好洪安通甚是渊博,知道汤若望这部《大清时宪历》内容,韦小宝这番谎话,竟是全然合缝合榫。洪夫人道:“这样说来,是小皇帝派你去辽东开大炮?”韦小宝假作惊异道:“咦,夫人你怎又知道?”洪夫人笑道:“瞧你这番话还是不尽不实。小皇帝派你去辽东,你怎又上神龙岛来?”韦小宝道:“那外国人说道:罗刹人龙脉,是条海龙,因此这十门大炮要从海上运去,对准那条龙龙口,算好时辰,等它正要向海中取水之时,立即轰炮,这条龙身受重伤,那就动不啦。若是从陆地上炮轰,这条龙吃得炮,立刻就飞天腾走。炮只保得年平安,明年又要来轰过,实是麻烦之极。他说,们大炮从海上运去,还得远兜圈子,免得惊动龙脉。”
自来风水堪舆之说,“龙脉”原是十分注重,但只说地形似龙,并非真有条龙,甚龙脉会惊动逃走云云,全是韦小宝胡说八道。洪安通听在耳里,不由得有些将信将疑。韦小宝鉴貌辨色,知他不大相信,忙道:“那外国鬼子是会说话,他画好几张图画给小皇帝看,用几把尺量来量去,这里画个圈,那里画条线,说明白为甚这条龙脉会逃。属下太苯,半点儿也不懂,小皇帝倒听得津津有味。”
洪安通点点头,心想外国人看风水,必定另有套本事,自比中国风水更加厉害。
韦小宝见他认可此节,心中宽,寻思:“这关过,以后法螺便是呜嘟嘟,不会破!”说道:“那天小皇帝叫钦天监选个黄道吉日,下圣旨派去长白山祭天。有个福建水师提督施琅,是从投降过来,说郑也曾在他手下吃过败仗,这人善于在船上开炮,小皇帝派他跟同去。千万叮嘱,务须严守机密,如果泄漏,这件大事可就坏,说不定罗刹国会派海船阻拦。们去到天津出海,远兜圈子,要悄悄上辽东去。哪知昨天下午,在海里见到许多浮尸,其中有真有假,假具,就是这瘦头陀。好心把他救起来。他说乖乖不得,神龙岛上打得天翻地覆,洪教主派人杀青龙使许雪亭。”
瘦头陀大叫:“假!没有说教主杀青龙使!”洪夫人妙目向他瞪眼,说道:“瘦头陀,在教主跟前,不得大呼小叫。”瘦头陀道:“是。”
韦小宝道:“你说青龙使给人杀,是不是?”瘦头陀说:“是,是教主吩咐要这般骗你。”韦小宝道:“教主叫你跟开个玩笑,也是有。可是你说教主为报仇,杀青龙使和赤龙使。教主大公无私,大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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