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生儿子交来人抱来,给看可也。”下面签是“雍邸”两字,笔致圆润,字迹潦草。
袁士霄看不解,问道:“这信是甚意思?哪有甚用,你义父看得这要紧?”陈家洛道:“这是雍正皇帝写。”袁士霄道:“你怎知道?”陈家洛道:“徒儿家里清廷皇帝赐书很多,康熙、雍正、乾隆都有,因此认得他们笔迹。”袁士霄笑道:“雍正字还不错,怎地文句如此粗俗?”陈家洛道:“徒儿曾见他在先父奏章上写批文,有写:‘知道,钦此’。提到他不喜欢人时,常写:‘此人乃大花脸也,要小心防他,钦此’。”袁士霄呵呵大笑,道:“他自己就是大花脸,果然要小心防他。”又道:“这信是雍正所写,哪又有甚不起?”陈家洛道:“写这信时还没做皇帝。”
袁士霄道:“你怎知道?”陈家洛道:“他署‘雍邸’两字,那是他做贝勒时府第。而且要是他做皇帝,就不会称先父为‘先生’。”袁士霄点点头。
陈家洛扳手指计算年月,沉吟道:“雍正还没做皇帝,那时候当然还没生,二哥也没生。姊姊是这时候生,可是信上写着‘你刚生儿子’,嗯……”想到文泰来在地道中所说言语,以及乾隆种种神情,叫道:“这正是绝好证据。”
袁士霄道:“怎?”陈家洛道:“雍正将大哥抱去,抱回来却是个女孩。这女孩就是大姊,后来嫁给常熟蒋阁老,其实是雍正所生公主。真正大哥,现今做着皇帝。”
袁士霄道:“乾隆?”
陈家洛点点头,又抽出第二封来。他见字迹,不由得阵心酸,流下泪来。袁士霄问道:“怎?”陈家洛哽咽道:“这是先母亲笔。”拭去眼泪,展纸读道:“亭哥惠鉴:你缘尽今生,命薄运乖,夫复何言。余所日夜耿耿者,吾哥以顶天立地之英雄,乃深受累,不容于师门。生三子,居深宫,驰大漠,日夕所伴之二儿,庸愚顽劣,令人神伤。三官聪颖,得托明师,余虽爱之念之,然不虑也。大官不知己身世,俨然而为胡帝。亭哥,亭哥,汝能为点化之乎?彼左臀有殷红朱记块,以此为证,自当入信。余精力日衰,朝思夕梦,皆为少年时与哥共处之情景。
上天垂怜,来生而后,当生生世世为夫妇也。妹潮生手启。”
陈家洛看这信,惊骇无已,颤声问道:“师父,这信……
信上‘亭哥’,难道就是义父吗?”袁士霄黯然道:“可不是吗?他幼时与你母互有情意,后来天不从人愿,拆散鸳鸯,因此他终生没有娶妻。”陈家洛道:“妈妈当年为甚要义父带出来?为什要当义父是亲生爸爸般?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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