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氏双侠均想:“哪个龟儿子如此无礼?”当下运劲反撞。那两人推,见常氏双侠纹丝不动,却有股极大劲力反撞出来,都吃惊。这时常氏双侠也已向两旁侧身,让出路来,见这两人太监打扮,人空手,人捧着只盒子,刚才这出手,显然武功精湛。内侍中居然有此好手,倒也出人意外。瞥之间,
家洛跟着他走到窗边,向外望去,不觉吃惊。
这本是个万紫千红、回廊曲折御花园,先前从东面来时,只觉片豪华景色,富贵气象,但登高西望,情景却全然不同,里许地面上全铺黄沙,还有些小小沙丘,仔细看来,尚看得出拆去亭阁、填平池塘、挖走花木种种痕迹。
这当然没有大漠上望无际雄伟气势,但具体而微,也有点儿沙漠模样。
陈家洛道:“皇上喜欢沙漠上景色?”乾隆笑而不答,反问:“怎样?”陈家洛道:“那也是极尽人力。”只见黄沙之上,还搭十几座回人用帐篷,帐篷边系着三头骆驼,想起霍青桐姊妹,不由得阵心酸,再向前望,只见数百名工人还在拆屋,想是皇帝嫌这沙地不够大,还要再加扩充。陈家洛心中奇怪:“这片干澄澄、黄巴巴沙地有甚好看?
在繁花似锦御花园中搭回人帐篷,像甚样子?他心思真是令人难以捉摸。”
乾隆从窗边走回,向几上“来凤”古琴指,道:“为再抚曲如何?”陈家洛见他始终不提正事,也不便先说,于是端坐调弦,弹曲《朝天子》。乾隆听得大悦。陈家洛弹奏之间,微侧头,忽然见到张几上放着那对回部送来求和玉瓶,瓶上所绘香香公主似在对自己含睇浅笑,铮声,琴弦登时断。
乾隆笑道:“怎?来到宫中,有些害怕?”陈家洛站起身来,恭恭敬敬说道:“天威在迩,微臣失仪。”乾隆哈哈大笑,甚是得意,心想:“你终于怕。”陈家洛低下头来,忽见乾隆左手裹着块白布,似乎手上受伤。乾隆脸上微红,将手缩到背后,说道:“要东西,都拿来?”
陈家洛道:“是朋友拿着,就在楼下。”乾隆大喜,拿起桌上小槌在云板上轻敲两下,名小太监走进来。乾隆道:“叫跟随陈公子人上来。”小太监答应下楼。
陆菲青等在楼下等着,不知陈家洛和皇帝谈得如何,过会,听得楼头隐隐传下琴声,稍觉放心。小太监下楼传见,六人跟着他上楼。走到第二层楼梯,忽然身后脚步声急,两人快步走上楼来。无尘与卫春华走在最后,往两旁让路,那两人从中间抢上,见常氏双侠并不让路,低叱声:“让开!”
各伸手臂,插向常氏双侠腰部,向外猛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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