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喜欢阅读男生文字多艳,快递给他条玛瑙手链。
2008年,多艳说,坐火车去外地,之后就到南京来看看你。
2008年4月底,手链搁在洗手台,突然绳子断,珠子洒地。
2005年,男生换诸多城市,从广州到长沙,从成都到上海,最后回到南京。
他翻翻以前在网上ID,看见数不清留言。密密麻麻问候之中,读到条留言内复制新闻,呼吸也屏住。
南师大女生抑郁z.sha。他忽然觉得名字在记忆里莫名熟悉。
两个名字叠在起,两个时间叠在起。
在很久以前,有个女孩在网上留言说,看你帖子,心情不好?男生回条,关你什事。女孩说,心情也不好,你有时间听说说话吗?男生回条,没时间。
曲终人散。
半年后男生辞职,收拾简单行李,和师姐直奔北京。他们在郊区租个公寓,房间里东西越来越多,合影越来越多,对话越来越多。如果房间也有灵魂,它应该艰难而喜悦,每日不知所措,却希望满满。
接着房间里东西日益减少,照片不知所踪,电视机反复从广告放到新闻放到连续剧放到晚安,从晚安后空白无声孤独整夜,到凌晨突然闪烁,出现健身节目。
这里从此是个人房间。
2004年北京大雪。男生在医院门口拿着自己病历,拒绝手术建议,面无表情,徒步走二十几公里。雪花慌乱地逃窜,每个人打着伞,脚步匆忙,车子迟缓前行,全世界冷得像片恶毒冰刀。
对话三天后,就是女孩z.sha新闻发布时间。
到现在男生都认为,如果自己当时能和女生聊聊,说不定她就不会跳下去。
这是生命之外相遇,线条并未相交,滑向各自深渊,男生只能在记忆中参加场素不相识葬礼。
男生写许多给师姐信,直写到2007年。
读者不知道信上文字写给谁,每个人都有故事,他们用作者文字,当作工具想念自己。
男生坐在十几楼窗台,雪停后第三天。电话直响,没人接,响到自动关机。下午公寓门被人不停地敲,过半小时,有人撬开锁。
发呆男生转过头,是从里昂飞到北京哥们儿。他紧急赶来,打电话无人接听,辗转找到公寓。哥们儿边擦着眼泪,边举起拳头,想狠狠揍男生顿。
但他看见张苍白无比面孔,拳头落不下去,变成个拥抱。他哽咽着对男生说:好好啊浑蛋!
好好啊浑蛋。
们身边没有战争,没有瘟疫,没有武器,没有硝烟和末日,却总有些时候会对着自己喊,对着重要人喊,要活着啊浑蛋,要活得好好啊浑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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