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玩土豆,专心托腮看着他。她觉得李燃东榔头西棒槌样子,实在是,太可爱。
“打有记忆起,妈就是妈。后来才知道亲妈生之后身体很差,刚过百天她就去世。也有人说妈妈是早就跟爸好,就等着上位什,很正常,老婆过世年多就再娶
见夏不好意思:“确很害怕。但你别说是因为保护不这种话,也别把为自己求学选择和不信任你扯在起说。”
李燃点头:“知道。”
他还是不习惯跟她讲自己,平日贫嘴呛人溜得不行,讲自己就便秘。
“总之,算是搞定,结束。”
“总之?”过程半句没讲,就“总之”?陈见夏攥紧手里餐刀。
她真好喜欢他啊,他说什她都觉得好笑。
也只能笑。
陈见夏用刀叉玩着盘子里剩下土豆,许久之后,李燃问:“你又要走吗?”
“明天上午烧头七。爸爸还是想葬回老县城,但墓地还没买好,先把骨灰请出来,回趟老房子。自己是晚上飞机,回上海。”
“然后呢?接受你老板提议?去新加坡?”
好多年什……还真是谢谢你。还记得那翅膀上面印着……”
“西郊模具厂。”两人异口同声。
李燃忍着笑:“最后谈到多少钱啊?”
“千五。正好是你那双鞋钱。报应。”
李燃已经完全忍不住,哈哈笑出声,陈见夏也笑。
李燃又挤出来点:“两亿变成三千万。”
她不想为难他,“可以,很具体。”
“哦今天上午调解结果下来之后,跟爸差点打起来,不是打他啊,虽然上高中时候他就打不过,但直让着他。其实这个结果非常好,但老李非要装×,又摆出副老大不情愿样子,还吼妈,就把他给骂。”
李燃忽然说:“没跟你说过吧,妈不是亲妈。”
陈见夏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
“过渡阵子,然后再说。”
李燃很平静。
他秦淮河畔十八岁平静是带点表演性质,虽然是真情实感少年心性。
“家里事解决吗?”见夏问,“总是在聊,你很少提自己。”
“不用提啊,”李燃说,“你去舒叔叔场子看过次,就吓死,还提什。”
“为什送给啊?”
“总不能摆在家里,妈和弟肯定会偷偷给扔。”
“觉得自己家装修风格还行啊,不是土豪欧式风情,你又不是没去睡过,你觉得摆这个文艺复兴大天使在客厅里,合适吗?”他趴在桌上,凑近她,“除非你想把咱们家装成这样,那没意见,现在就找人来扛走。”
咱们家。
陈见夏笑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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