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那个面貌不经风霜男孩只是因为个小小挫折站不起来,以为他依然满身天之骄子傲气,却不知道那个笑嘻嘻地对说“们起坐同桌吧”少年,背后已经过万水千山。
忽然在人群中看到他,提着饭盒走过来,转进病房。
他说“后天就要回美国”,他没有,自然是没有。
可无法迈出步伐再次拉住他手,问清楚这漫长过程。
喜欢当年那个余淮,那个最好最好余淮。
金什都是亲戚们凑。心里也不好受,他上个志愿被耽误,这次不能再拖着他。”
“谁知道现在……”余淮妈妈呜呜哭得越来越伤心,“你说是不是应该去死?”
安静地听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个世界有太多天降横福,太多飞来横祸。没成熟到可以坦然看待地步,只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当切发生在余淮身上,实在没办法用平常心对待。
“你别怪阿姨拉着你絮叨。阿姨心里苦,也知道他和他爸更苦,不能天到晚跟他们念叨死啊活啊,那不是让他们更难受吗?是把这好个孩子给坑啊,他之前还特别高兴地跟说他遇见你,说你现在发展得可好,他在你面前都觉得抬不起头,说自己也这大年纪,还不如你独立,见到你就又高兴又难过。心想那怪谁?那不都怪吗?……”
可那些脆弱崇拜和美化记忆,真足够承载现在余淮那山样悲哀吗?
当时他是最好他,后来是最好。
可是最好们之间,隔整个青春。
怎奔跑也跨不过青春,只好伸出手道别。
颓然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余淮妈妈就这样哭很久,最后才羞涩地放开手。
不记得自己说什漂亮话来宽慰她。
No.347
走出病房很久之后,终究还是忍不住回头看眼。
走廊里依然人来人往。曾认为医院是生死桥,却忘记,在死亡这个结局之前,漫长痛不欲生过程,也是在这里发生。它不光折磨病患,也折磨健康人,在与死神交锋中,病患付出性命,家人却付出整个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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