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曾经对得起。曾经,她有着把秘密带到坟墓里面去决心。
似乎只要闭上眼睛她就能回忆得起那天中午,她怀里抱着全班英语卷子穿过空无人办公区走廊。卷子是期中考试——她高所在班级尖子班,都是最高分考入这所重点高中尖子生,大家都很在意升上高中以来第次考试。那次英语成绩是最后出来,居然比语文成绩都慢半天。
每科成绩公布之后,大家都会自己核算下总分,所以英语成绩公布前班里面同学基本上已经自行排出前几名位次。她大致翻翻卷子,发现英语成绩也许会对排名产生逆转影响。想到在班里翘首等待成绩同学们,心里有点点凌驾切俯瞰众生得意,实在是很变态。
阳光从左边排硕大窗子透进来,十月北方已经微凉,光线苍白明亮,刺眼但是不温暖,落在地面上,被窗子和墙壁切割成段段。她闭上眼睛,穿梭在光影交错中,安静地感觉薄薄眼皮外面交替出现灰褐色和橙色。忽然想起小时候课文里面总说“们学校有着宽敞明亮大厅”,——“宽敞明亮”真是个美好词,在心里默念下,会觉得心情都变好。
就在这时候前方语文办公室
看——老师纷纷为他可惜,他却不以为然,只是他永远不知道,洛枳很想很想和他起做升旗手。
很想很想。
那个男孩子力气太小,国歌都奏完他们国旗距离顶部还有段距离。两个人着急就使劲儿往上拽,国旗就像小兔子样蹦蹦地升上去,底下毕业生们大笑,她红脸,看向盛淮南方向。盛淮南也在笑,不过是指着旗杆,对着叶展颜,好像在说,你看。
盛淮南与她牵绊太深,走到哪里,就回忆到那里。如果真把关于他部分抽调,那她走过这路也会立刻变成黑白默片。
洛枳忽然觉得遗憾,为什没有给别人讲过自己故事呢?
故事姐姐智慧,她现在才懂得。
她会把自己故事讲得很好听。实际生活中,时间控制束缚她;而在故事里,她是主人,控制着空间和时间四处飞驰,并且能把被日常琐碎所掩埋线索捡起来,重新梳理编排,定要把听众讲到如痴如醉泪眼滂沱。
然而只是想法而已。故事也许并不像她想象那容易讲——因为讲着讲着,就会怜悯起从前那个被困在时间里面眺望未来自己,心里很难过。
她故事,无非就是暗恋,世界上最容易保全也最容易毁掉感情。
暗恋和单恋还是有区别。大街上面某女揪住某男袖子大声喊哪点不好你为什就是不能爱——这些都是单恋,但并不能算做暗恋。她想她对得起暗恋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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