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周周忽然觉得很感动。她用力地点点头说：“好。”
甚至没有问为什
。
于是辛美香转身离去。
口红糖是很古老
零食
，四处都买不到，辛美香家食杂店竟然有，说来说去只不过是
个原因。
积压存货。卖不出去东西。
“话说，你有没有吃过种糖？”
“什？”
余周周托着腮慢慢地说：“它叫口红糖。现在已经买不到。”
其实那个糖很小，红红，只有截儿。但是包装做得像大人用唇膏样，轻轻旋，糖便像口红样露出来，女孩子们都学着大人样拿着它小心地在自己唇上来回涂抹，然后再用舌头舔舔嘴唇，那劣质甜味因为这逼真形式而变得格外诱人。可是余周周妈妈从来不允许她和别女孩子样买那种糖。余周周直不知道为什，是觉得不卫生？还是怕她过早地学会臭美？她不懂。
没想到身边辛美香忽然说：“你想吃吗？”
比如……比如辛美香在运动会上拿出来麦丽素，落满灰尘，而且还过期。
余周周猜得出，这样小食杂店在新近开张物美价廉仓买超市挤对下，盈利应该每况愈下。唯能比超市占优势，恐怕只有酱油、醋和啤酒，因为邻居们都相熟，有时候赊账拿走两瓶啤酒也没关系。
余周周记忆中留有个拥挤不堪小卖部，当时她还是奔奔家邻居。小卖部灯光灰暗，屋子里股霉味，还有那个卖东西阿姨，永远都凶巴巴大嗓门、满口脏话地冲着她大声吼。买到面包大多不是太油腻就是干巴巴，薄薄塑料包装，基本上是三无产品，有几次还有些发霉。那时候人们脑子里没有消费者意识，也没听说过“3·15”，这个城市里面还没有超市，也从来不曾有把好吃糖果分发给孩子们慈祥店主，他会把发霉过期东西卖给孩子或者傻子。
但是，余周周仍然觉得那些东西真是好吃，酸角、杨梅、雪梅、虾条、卜卜星、奶糖、冰棍儿、五毛钱包橘子冰水——虽然都是色素勾兑。
也许现在再吃就不那好
余周周吓跳：“有吗？”
辛美香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皱着眉头盯着地砖想半天，才抬起头，副坚定表情说：“有。”
余周周那刻还不明白，为什辛美香找颗口红糖也能这大义凛然、视死如归。后来当她跟在对方身后七拐八拐接近“美香食杂店”时候，余周周才反应过来。不过辛美香不知道背后余周周已经洞悉切，她在快到自己家拐弯处停下来，认真严肃地对余周周说：“你站在这儿等着，别跟着
。”
余周周辈子都记得辛美香脸上矛盾表情。
冒着被窥探秘密危险，去找颗口红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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