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车开得不好,但是他们家已经没有司机。隋仰看母亲哭着,脚刹车脚油门地往公安局开,雨刮器像要飞起来似刮着车窗上水,他突然想他应该学开车,这样母亲再也不需要坐驾驶位。
他变成妈妈唯可以依靠人。
认领尸体,母亲几乎哭得休克,所以没有进去,隋仰跟着名年轻警察走进停尸间,看见父亲模样。隋仰很难记起自己当时心情,只知道自己冷静地确认身份,签字,清楚地记下领父亲尸体流程。仿佛从几个月前开始,情绪已有计划被点滴地被抽离他身体,唯独剩下理智和责任。
父亲火化那天,高中校长给隋仰打通电话,告诉隋仰,校董事会商议之后,决定免除隋仰学费,他可以在学校上到毕业。
当时个项目工地上被欠薪工人代表正在隋仰家,隋仰让母亲待在楼上。他打不通律师电话,只能再三和对方保证钱定会还。接完校长电话,隋仰签下对方拿来不知有没有法律效益乱七八糟字据。
,家中来来往往客人,对待他态度总有明显或不明显讨好。
父亲染上赌瘾,大约在隋仰高初始时。
父亲频繁地出境再入境,开始是赢,后来总是输,变得喜怒无常,很少回家。
有时隋仰下楼,会看见母亲给父亲打电话,父亲不接,她便无助地哭泣,外婆坐在她身旁,环抱她肩膀,低声安慰。
到高快结束时,父亲欠太多债务,投资项目资金难以为继,集团现金流出现问题,他才终于回到家里。
那时每天,隋仰都被父亲债务和官司围困,谢珉像出现在他充满变量人生中不变量,如同他乌托邦,让他短暂逃避。他世界也因为谢珉变得不太样。
父亲出事周后,隋仰回学校上学。
他有太多关于家中情况事情要想要做,平静地对回校后境况做过些预设,因此对同学对他态度改变,他并不是很在意。
物理实验课,教师说要组
隋仰听见他个接着个地给银行打电话,语气低声下气。母亲问,他就高声斥责,问她“女人懂什”,叫她闭嘴。而隋仰出现在他面前,他便立刻催促隋仰上楼学习,少管家里事。家中资产几乎被父亲卖尽,仍旧填不上窟窿。
在高暑假,父亲变得消沉,时常发呆,总有人忽然来看他们别墅,还走到隋仰房间门口张望。
欠薪数月后,隋仰开学前夜里,父亲失踪二十多小时。
那天是台风天,隋仰在客厅陪母亲等他回来,水晶灯高高地挂在天花板上,把宽阔客厅照得亮堂。
窗外却片漆黑,雨声和风声大得像在耳畔。凌晨两点时,他们接到公安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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