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旬,弟弟突然在晚饭时宣布,他明天要独自隔壁市日游。
陶思远不大放心,跟公司请假,偷偷开车,跟在弟弟乘坐大巴后面,跟弟弟去隔壁市。
排队上大巴时候,弟弟抓紧自己背包带子,看上去很紧张,也有点可怜。
下大巴后,他好像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左顾右盼,在马路上发半个小时呆,当陶思远想下车叫他时候,他终于拿出手机,叫
“流星蔷薇园,”弟弟纠正他,又告诉他,“不需要,今天在电脑上看到个好像很好玩新游戏。抽到ssr卡概率比流星高百分之零点,决定换成那个游戏玩。”
陶思远问弟弟:“旧不玩吗?”
弟弟伸手把新手机拿过去,没有再说话。
那天陶思远觉得或许蒋舸是陶思稚流星蔷薇园,陶思稚不玩流星蔷薇园,也把蒋舸忘掉。
他觉得应该对陶思稚进行些成人教育,纠正弟弟些误区,让弟弟在交友方面行为更加恰当,因此有时会向弟弟探听些他和蒋舸相处细节,想从中找出最初不当片段,并进行解说。
陶思远二十九岁到三十六岁仿佛黄粱梦。
似乎发生许多事情,也好像什都没发生。
工作方面较为顺利,每年工资都涨,他升职,开始拿分红;在父母催促、朋友怂恿下,谈两段恋爱,都无疾而终,未能成家。
这七年间,陶思远家庭成员性格发生些改变。
直需要他接送患有高功能自闭谱系障碍弟弟陶思稚,在18岁5月假期前天早晨,突然从家里失踪。
陶思稚有时候愿意说,有时候不愿意。
大约在弟弟大学年级秋天,陶思远发现弟弟失眠。
凌晨三点,陶思远起夜,看到弟弟房间有很微弱灯光,他以为弟弟忘记关灯,轻轻推开门,看到弟弟坐在椅子上,背对着门,蜷腿坐着,戴着耳机,好像在听歌。
陶思远走近些,听到弟弟怪腔怪调地哼着歌,拿着被他收走过,改密码,又拿掉sim卡旧手机,缓慢地浏览流星蔷薇园游戏卡片,张张点开来看。
他把手机抽走,要弟弟去睡觉,弟弟用很乖眼神,把旧手机要回去,又乖乖躺到床上,闭起眼睛。
最后他在明德里找到在认真听讲弟弟,发现弟弟学会搭地铁。
于是天气不好工作日,他或父母送弟弟去上学,而后上班,傍晚再接弟弟放学。
天气好工作日,弟弟搭乘公交。
弟弟高考结束这天傍晚,他带弟弟去买个新手机,办新手机卡,往新手机里存家人电话号码,弟弟站在他身边,看着他把号码全都输入。
“是不是还要下载恋爱蔷薇园。”他问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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