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眉轻叹声,把手放到白瑰掌上,拿起那枚钻戒。
白瑰如骤然失重,全世界天旋地转。就像是陈昭眉拿走不是枚小小戒指,而是他掌中日月乾坤。
血红蔷薇透出他肌肤,他背上几乎要被剧毒刺破。
陈昭眉却抓起他手,再次把戒指套回他无名指上。
那戒指明明只是地球出产凡俗东西,这时候却好像是最强法器,顷刻就把,bao烈血气锁紧套稳。
他定定地凝视白瑰:“你别用问题回答问题,你就直接告诉答案,好吗?”
从陈昭眉坚定语气里,白瑰听出不可以敷衍冷静。
白瑰那颤抖睫毛也不颤,缓慢地抬起眼,双眸直视陈昭眉。那收敛起绿茶氤氲眸子,明亮得令人联想到利刃雪光。饶是上过刀山陈昭眉也被这眸光震得削掉三分胆气。
然而,白瑰捧着钻戒姿态依旧不变,依旧虔诚低顺。他说:“是,阿眉好聪明。是在以退为进,也是在欲擒故纵。在赌……不,不是赌。”
既然是赌,必须有筹码。
白瑰双手交捧,姿态虔诚,奉上仿佛不是枚冰冷钻戒,而是颗炽热心脏。
“你是……”陈昭眉心念数转,嘴唇才慢吞吞地吐出内心疑问,“是真肯好聚好散,还是在以退为进?”
问出来……
——陈昭眉自己也诧异,自己有这直接,单刀直入地问出心中所想。
但他又觉得,自己说得直些也无妨。不然,他要绕弯子,白瑰只会绕更多弯子,到时候两个人转来转去,都不知什时候才有个局。
白瑰肌肤再次变得玉样温凉,曼殊蔷薇毒气,bao动平息。
陈昭眉又叹口气:“就算是糟糕地球男人,也不会随随便便把送出去婚戒收回来。”
“是吗?”白瑰垂下眼。
底牌都给对面掀,白瑰自认已没有任何筹码。
他苦笑:“在博取你同情。”
陈昭眉心海掀波澜。
这下竟然轮到陈昭眉睫毛颤抖。
他颤抖是真,并非伪装,也没有什飞花飞絮脆弱美感。只是他无论作任何表情,在白瑰眼里都是活色生香。
白瑰浓密睫毛微微颤抖,流露出脆弱美丽:“你不信?”
陈昭眉心下有几分肯定:还在装吧。
他多番在白瑰那绿茶小海洋里翻船,已经渐渐掌握真谛:白瑰越是脆弱越是可怜,那就是越是在泡绿茶。白瑰表露真实时候,总是会自然地流露出天生威力和气势。
看看,脸露脆弱白瑰,连睫毛轻颤分寸都掌握得那好,如淡白梨花,如满城吹雪,偏偏就不像那伫立千年冰凉旃檀。
陈昭眉轻叹口气,说:“要是不信你,还问你干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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