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拎着两瓶威士忌,笑哈哈地上门,说给“老修”送礼,态度跟个平辈似。
刘易斯笑着说:“唉,七叔只记得哥哥喜欢什,却不记得带礼物。”
“你这话说得!”七叔哈哈笑着,“你这不是老不着家,也不知道你在不在家,怎准备礼物?”
刘易斯笑着点头,算是接受这个蹩脚说辞。
修斯却不然,只说:“就算小易不在家,你也该带他。家里又不是没地方放他礼物。”
修斯便道:“真是凶残而美丽比喻。”
二人碰碰杯,见时候不早,便是干杯过后,各自回房。
没过两天,七叔经过他们家门口,便顺道拜访,带两瓶苏格兰威士忌,只说:“听说老修喜欢这个。”
刘易斯听见“老修”这称呼也感好笑。
不知从什时候开始,家族里长辈都这称呼刘修斯。
刘易斯和修斯喝两杯,倾谈之间已有往日所未有亲近感。
这种亲密感来得不缓不急、相当自然,好像春天来声风、点雨,多理所应当,是种早已被等待自然现象。
修斯甚至说:“多希望们总是这样好。”
“也是。”刘易斯带点微醺,脸颊酡红。
修斯不期然地想起种山茶花。这种山茶花有层层叠叠重瓣,盛开时候是嫩白带粉红,名字叫“美人面”。
“老修总是不肯饶人!”七叔哈哈笑着,说,“行吧,就这着吧!
但仔细想也很合理。
家族里这些长辈不喜欢叫别人英文名,说“无事放什洋屁”,但是,如果跟着杜兰特女士那样叫他“小修”,又觉得别扭。毕竟,此时此刻修斯怎都和“小”字不太搭配。若是学着老刘那样喊他“修斯”,也不是很顺口。还是七叔带起头,首先叫他“老修”,大家便也跟着这喊。
说起来,在长辈之中,七叔是最没有长辈样子那个,不仅仅是说他言谈风格,还有他外形打扮。
无论是谁,看到七叔都不会认为他是刘易斯和刘修斯叔叔,大多会认为七叔是他们表哥罢。
事实上,七叔比修斯他俩大不几岁,而且爱打高尔夫、爱骑马、冲浪、健身,看起来非常有活力。
刘易斯问修斯:“你在想什呢?”
修斯说:“在想美人面……就是那种山茶花。”
“哦?”刘易斯仿佛没听过,“只知道‘抓破美人脸’。”
“这又是什花?”修斯好奇问道,“这名字听起来有点,bao力。”
“是,这是种波旁月季,白色花瓣上面有红色条纹,仿佛是美人脸蛋被抓破,所以叫‘抓破美人脸’。”刘易斯说着,顿顿,带着酒气吐出花名字,“VariegataBolog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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