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怎么没一点名气呢?”
“哦,他在他圈子里还是很有名气的。”
“什么圈子?”
“嗯,比方说,在第欧根尼俱乐部。”
我从没听说过这个俱乐部。我不由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神情。歇洛克·福尔摩斯把表掏出来看了看。
和歇洛克·福尔摩斯亲密无间地相处了那么多年,可我从来没听他提到过他的家人,也很少听他说起他早年的生活。他对这些事情一直缄口不谈,让人觉得他不近人情,甚至认为他是个孤僻的怪人,只有头脑,没有感情。他对女性敬而远之,也不想结交新的朋友,这两点都足以表明他感情冷淡,即使这样,也不能永远不谈他的家人呀。到后来,我只好把他看作是世上没有任何亲人的孤儿。但是,有一天,使我非常惊奇的是,他和我谈起了他的哥哥。
那是一个夏天的傍晚,我们喝完茶后海阔天空地聊天,从高尔夫球俱乐部聊到黄赤交角变化的原因,最后又聊到了返祖现象和遗传适应性这个话题上。我们谈论的中心是:一个人的独特才能有多少是天生的,有多少是后天训练得来的。
“就你本人来说,”我说:“根据你告诉过我的情况来看,你的观察力和独到的推理能力显然是你后天系统训练的结果。”
“在某种程度上是这样,”他若有所思地说:“我祖先都是些乡绅,一直过着他们那个阶层的人习惯了的生活。但尽管如此,我能有今天也应该归功于我的血统,我祖母是法国画家维内的妹妹,我可能从她那里继承了不少好东西,因为,血液中的艺术成分可以演变成种种很奇特的遗传方式。”
“那你怎么知道这是遗传的呢?”
“第欧根尼俱乐部是伦敦最古怪的一家俱乐部,而迈克罗夫特又是这家俱乐部里最古怪的一个人。每天下午四点三刻到七点四十他总呆在那里。现在六点,你要是有兴趣在如此美好的晚上出去散散步,我会把这古怪的俱乐部和古怪的迈克罗夫特介绍给你的。”
五分钟后,我们到了街上,向摄政广场走去。
“你一定有些奇怪,”我朋友说,“迈克罗夫特为什么不把他的能力用来搞侦探。事实上,他当不
“因为我哥哥迈克罗夫特在这方面的才能比我强多了。”
“这真是件大新闻,既然他比你厉害,那警方和公众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他呢?”我这么问他,意思是,你只不过是因为谦虚才认为你哥哥比你更强的。福尔摩斯听了笑了笑。
“亲爱的华生,”他说,“有人说谦虚是一种美德,但我不这么认为。每个人都应该实事求是地看待一切事物,过于贬低自己就跟过于吹嘘自己一样,都是有背真理的。所以,既然我说他能力比我强,就是真的比我强。”
“他大你几岁?”
“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