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深支支吾吾不肯说,狗毛倒也不深究,他晃着光腿似乎被风吹得有些冷,起层细密鸡皮疙瘩,突然道:“要不你们去树宝家借插秧机?”
说到借插秧机这事儿,江落山虽然是个硬汉子性格,但前两年腰不行时也借过别家两回。
狗毛母亲苗花儿可是十里八村有名悍妇,嫁给陈老实时火盆都差点被她给踢翻。村里妇女们平时除种地没什别娱乐活动,空都爱在牌桌上见真章,苗花儿更是牌凶嘴臭,与她搭伙久倒也都习惯。
谭玲玲偶尔才去打牌,苗花儿与她打过几次,关系还算不错,前两年插秧机就是问陈家借。
起嫌隙事儿说来也复杂,关系着树宝母亲李卓。
过倒春寒四五月,几场雨下,气温升比拔节还快,镇上有条柏油路主干道,两边树叶儿都抽茂盛条,狗毛刚过完寒假家里就给他新买辆电瓶车,骚他逢双休都要开个20多公里路回来,经过田埂时特意停下朝着埋头插秧江深喊道:“深子!哥哥开车载你回去!”
江深抬起头,他戴顶偏大女士遮阳帽,小腿大半埋在泥里,朝着狗毛挥挥手。
狗毛没办法下地,江深只好慢慢淌过去:“得干活,脚脏,你车新吧?”
狗毛“嗨”声:“插秧机你问们家借呀,回去跟爸说!”
江深撇撇嘴:“你妈不同意怎办?”
与本地人不同,李卓是完完全全城里媳妇,虽然嫁到乡下,但是正经在城里大企业做财务主管,听说还占股份,年就算树宝爹收成不行,李卓赚钱都够养活全家。
李卓跟镇上人谁都不亲,妇女间打牌联络感情更是从不参与,苗花儿总瞧她不顺眼,觉得城里人架子足,瞧不起人,牌桌上没少碎嘴。
谭玲玲之后跟她打牌,又听到她这说李卓,时没忍住,回句:“树宝妈不是那样人,花儿姐你就别说。”
苗花儿可是霸道惯,还是头次她说人不是,有人敢反驳,当即就翻脸,谭玲玲自然也不是软柿子,之后牌局再不去,插秧机也还给陈家。
其实发完脾气后苗花儿就后悔,她虽然脾气不好,但道理还是懂,特别是看到还回来插秧机后,心里更是难受,面儿却又拉不下来,就这纠结着过
狗毛噎下,想半天,干脆把电瓶车停在路边,脱鞋挽裤腿:“来,哥帮你插。”
江深赶忙拦住他:“别,让爸看见会被骂。”
狗毛鞋子都脱,也不高兴穿上,便干脆屁股坐在田头跟江深说话:“你等下还要去文化宫?”
江深点头:“干完活就能去。”
狗毛皱眉:“你怎也去学什乱七八糟东西……到底学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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