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尘茫然摇头,凤鸾飞道:“父亲,姐姐被恶奴骗走之时还不足三岁,恐怕记不得多少事情,但她身上银蝶和女儿模样,这点是绝不会有错。”
凤衍返身对夜天湛道:“多谢七殿下当日搭救卿尘,才有今日老臣家团聚,老臣感激不尽。”这言下之意已是将卿尘真正当做丢失女儿,卿尘下意识地蹙眉望向夜天湛。
夜天湛对她微微笑,说道:“凤相言重,不如先带卿尘见见夫人再说。”说话间往靳慧那边看去,靳慧挽着卿尘手说道:“陪你同去。”
卿尘没理由拒绝,同靳慧起随凤衍入内室。屋中飘飘淡淡尽是药香,入眼副牡丹花开描金屏风,其后碧纱垂幔中躺
褥,幔中淡淡薰着华樱草清香,有种安神贵气。
窗外车水马龙,人烟阜盛,所经上九坊路有榆柳之树将近百步大道分作三条,当中平坦宽阔乃是御道,专供天子出行之用,金秋阳光中显得高高在上,天家威严遥遥延伸,直至消失在目不可及城门之外。
到凤相府前,门中侍从远远见着夜天湛,慌忙飞奔入府通报。夜天湛笑着回身亲自扶靳慧下车,接着自然而然地握卿尘手带她下来。
凤衍同凤鸾飞自内迎出,都未想到湛王和侧王妃居然双双陪同前来,眼见这幕神情微动,解到湛王身旁女子实际非比常人,心中便已拿定三分主意。
卿尘抬眸看向这权倾朝野凤相,只觉得其人气度深沉言笑稳慎,看似平缓目中暗带精光,心志深藏,不愧是历经两朝位列公卿之首权臣。那迎面瞬对视,卿尘自知由上而下尽收凤相眼底,陡然有种互探根底直觉,她宁静地投眸光过去,平湖秋月悠然不波,谁也未占上风。
相府朱门深苑,庭院雍容,前庭广阔可容车马,卿尘随着夜天湛步入其中,向前看去,突然停住脚步,说声:“这里不是有个大鱼缸吗?”话说出来,她自己先吃惊,仿佛那刻思维游离下,摆脱心神控制。
身边众人齐齐看她,鸾飞望望空阔中庭道:“这里从记事起便是四面植树,中间留空,从没有过鱼缸。”
“哦。”卿尘心不在焉地应声,却听凤衍问道:“你可知是什样鱼缸?”
卿尘侧头笑道:“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这里该有个鱼缸。非常大,而且边白色边黑色,中间像是太极图样隔开,太奇怪,哪里会有这样鱼缸?”
凤衍眼角轻轻动,说道:“其中白色里面养黑鱼,黑色里面养白鱼,本就是副太极阴阳八卦图。有这太极鱼缸之时鸾飞也还在襁褓之中,府中也只有些老仆人知道。”他眼中此时沉稳万千也掩饰不丝激动:“你可还记得别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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