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雪地里过来几个人,却正是侍女拥簇着殷皇后来。殷皇后得宫人报信,赶来眼见儿子跪在雪里,当真心都揪起来,也顾不上雪深风紧,几步上前:“皇上,这是……”
天帝皱眉:“你们还真就不起?”
夜天凌依然是神情淡淡,却坚定道:“儿臣求父皇宽赦大皇兄。”夜天湛亦跟道:“求父皇开恩。”
殷皇后看眼儿子,柔声对天帝道:“皇上,儿子们都是念着兄弟情份,也是片孝心,您就体恤他们这份苦心吧。这大雪,天寒地冻,闹出病来怎办呢!”
天帝深深看向眼前两个儿子,在廊前来回踱几步,长声叹息,最后终于说道:“难得你们有心,朕心里岂又是不念父子之情?”眼前皑皑白雪洁净地铺展着,叫人心里也宁静下来,天帝目光遥遥透过天琼玉宇般殿阁,仿佛看到很远地方:“孙仕,传朕口谕,命大皇子回京。”
便让他们跪着!”
卿尘为天帝奉上盏热茶:“皇上,眼见着雪越发大,外面冷得厉害,两位王爷若真冻出个病痛,到底心疼不还是皇上吗?”
天帝为太子事正在气头上,只道:“他们这是什意思?朕旨意岂是说收回便收回!”
卿尘轻声劝道:“两位王爷也是因骨肉亲情,皇上看在他们这片心份上,便请开恩吧。四殿下多次领兵北疆,深知涿州地境凶险,若如他所言,这去岂不是生离死别?光这路风餐露宿,如今又是大雪,便是常人也难经受啊!”
天帝冷声道:“朕便是要好好管教这个儿子!”
“是。”孙仕忙带人去追。夜天凌和夜天湛齐道:“儿臣代大皇兄谢父皇隆恩。”
殷皇后忙吩咐内侍:“这下好,快扶起来。”夜天湛抖落衣衫上雪迹:“儿臣叫母后担忧。”
夜天凌扶着内侍手站起来,身子微微晃。
卿尘看在旁,疼在心里,却又不能上前,只目光间交错瞬,便瞬,已将千言
卿尘又道:“涿州乃是北晏侯封地,大皇子储君已废,此去便是虎落平阳。他心性高洁,岂受得他们折辱?何况北疆若有个动荡,他在那里也不是妥善之计。”她情知北疆未靖,北晏侯直蠢蠢欲动甚为天帝所忧,因此借此规劝。
果然天帝神情动,孙仕忙接上道:“皇上,两位王爷都快成雪人,即便铁打身子也经不起这样啊。”
卿尘再道:“大皇子即便再有不是,也请皇上多念着孝贞皇后情份。”
提起孝贞皇后,天帝叹口气,终于往殿外走去,卿尘和孙仕连忙跟上。
大雪丝毫没有停意思,迎面扑身,殿前内侍忙撑伞过来。天帝见两个儿子跪在雪里,个傲然自若,个温文从容,亦想起长子,如何不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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