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御军营前,拦门百年两株老树桃花虬枝盎然,虽没有依水堤旁“色锦屏三十里”繁丽,却也热热闹闹绽满树。雨打春庭零落些,红粉嫩白碎锦似铺地,如今风轻,柔柔洒洒飘扬起来,倒给这兵戈肃杀军营添几分旖旎光景。
营中出入武官兵将本就都是些豪放不羁人,没有哪个有闲情驻足赏春,反而比平时更多匆忙,甲胄长靴下不免践踏落红,晃,便碾入尘中。
自凌王提设北疆都护府条陈,天帝尚未有所决断,南靖侯府六百里加急传报,年前南靖侯重病,四月乙丑薨于镇州。
诸侯封地本是世袭罔替制度,理应由南靖侯长子继爵掌管南疆,但老侯爷长子失德无能,其他五个儿子多有不服,竟乱起灵前,发不可收拾,直闹到天都来请决断。
此正是撤封道间隙,天帝召众臣议,凌王虽力主撤销诸侯封地,却反对急功近利,认为尚非时机。向天帝进言分地而封,请将南靖侯封地化为六郡分封给南靖侯六个儿子,如此各有牵制,侯国权利亦被无形中削弱。若是此时下诏撤销封侯,诸侯历来互通声气,牵发而动全身,旦异心乱起,朝廷尚未准备充足,海防、边陲、关陇都将陷入危中,稳扎稳打,才是上策。天帝纳凌
低头俯视,声音喑哑:“难怪你追问褚元敬为什要那做,难怪你不愿皇祖母赐婚,难怪四处找不到你,原来是他。”
油纸伞跌落雨里翻滚着被吹入黑暗中,卿尘感到他手狠狠地握着自己,因为用力过度而微抖着,挣扎道:“不是……”
“那是什?”夜天凌抑声道:“你亲口拒婚,亦亲眼看见。”
他眼里伤怒同这语气,像把尖刀样刺入卿尘心头,刀刀刺着,痛得她几欲窒息,倔强地扬头道:“是……是……你放手!”
夜天凌猛地松手,卿尘踉跄扶住旁栏杆,心里那痛丝毫未缓,越发翻涌起来,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却个字也说不出,只靠在那儿喘息。
夜天凌见她惨白着脸不答,阵怒意连着莫名心痛涌上,薄唇紧抿,极力压抑着自己翻腾情绪,忽尔仰头闭目雨水激身脸,转身拂袖而去。
“四哥……”卿尘想叫他,眼前却忽然黑,心口抽起道剧痛。冥魇随夜天凌自宫中回来,早和谢经在楼中看着俩人情形不对,却谁也不敢上前,此时见夜天凌突然离开,雨中卿尘摇摇欲坠,双双抢出来扶住:“凤主!”
卿尘恍惚见他们俩个,艰难说道:“跟去……看看……莫要出……出事……”
谢经对冥魇示意,冥魇展开身形,沿江岸追去。
谢经扶着卿尘,只见她浑身湿透,苍白脸上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早已流尽楚痛,淹没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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