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尘说道:“母妃只要把身子养好,不必多虑挂心。”
莲妃眼中有些迷濛,轻声道:“这多年,你不知道有多怕,凌儿,他是步步踩在刀锋上过来。这些年因着,宫里朝外多少人不待见他,但是他更难还在后头,你以后要多帮着他,也多劝着他。”话中说不清抹疼惜,混杂着沉积多年爱、恨、伤、悲起伏沉寂,此时听来却似过尽千帆,落木萧萧,无限凄怆哀凉,仿佛已经无力再想再看。
卿尘道:“母妃放心吧,四哥他心里都清楚得很。”
莲妃咳几下,卿尘忙轻轻替她抚背,莲妃却握住她手道:“卿尘,你记得句,若有那日你便告诉他,天帝……天帝待他还是不薄,无论他要做什,千万莫让恨迷自己心。”
卿尘时间有些怔忡,夜天凌虽从未对人表露出半点儿,什都不变,就连那句“父皇”也从未私下改口,但他心里恨着天帝。
镌铸整座宫殿,历尽数十年岁月却没有分毫改变。
莲妃合目靠在绣榻之上,清丽绝伦面容依旧带着辽远和缥缈,透明白皙,几乎不见丝毫血色。
接连病多日直不见好,卿尘将搭在她关脉手指收回,担忧说道:“母妃……”这病分明是由心生。
莲妃微微睁开眼睛,摇摇头:“陪坐会儿,说说凌儿这几天都干什?”
卿尘淡笑下:“看书,写字,也练剑。还在王府里四处走看,说好些地方他都不知道有那样景致。”
弑父之仇,逼母之恨,他那样人,若恨起,便会恨到深处吧。
顺风而上,船行稳健。楚堰江天堑平阔,江面之上船只密集,两岸坊间盛设帷帐,檐宇如,繁华楼市,商贾如云。
凌王府舟驾路出宫回府,卿尘在船舱坐会儿,便站往船头。江风长起,吹得她衣衫飘摇,白江如练,远远能望到苍茫天际,有如线。她靠在船头,沿着江岸随意看去,突然觉得有什人在盯着自己,略回头,迎面横陈江
抹慈爱在莲妃眼角微晕,迎儿进来轻声禀道:“娘娘,皇上又有赏赐来。”那祥和神情尚未化成笑意,便在莲妃脸上微微淡。她只点点头:“知道。”
迎儿又道:“这次是孙公公亲自送来,还有口谕说皇上今日晚膳来咱们宫里用。”边将那赏下东西呈给莲妃过目。
成双对玉光通透翡翠镯并同色莲花玉簪,这是年前南使朝贡贡品,极难得成色质地,如此赏赐连皇后都不曾有,天帝竟将整副都赏莲妃。
如今似是不同往日,天帝不但赏赐频频,常来莲池宫,更连晚膳都要到这里来。
莲妃只看眼那些东西,便让迎儿拿走,静静叹口气,对卿尘道:“如今凌儿有你,便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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