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简单而清淡
个字，就像他以前常常答应陪她去什
地方，答应随她品梅子新酒，答应听她弹首新曲那样微不足道。夜天凌将衣衫轻抖，整好，袍摆掠，回身深深看向卿尘，目光直迫进她心底。
那样熟悉回答，不问因由，只要是她请求。他答应她，从来都没有做不到。百感交集翻上卿尘心头，然而如释重负轻松却猛然被股酸楚狠狠揉过，碎成
暗哑苦涩扼在胸间。
仿佛轻描淡写，她却知道他这字允诺背后意味着什。她迎上夜天凌目光，尽量平静地说道：“
欠他条命。”
夜天凌目光在她脸上流连片刻，眼底冷锐隐去，慢慢泛起柔和，闻言笑：“妻债夫还，天经地义。”语气清冽，带着丝倨傲，更多柔情。
心如割，偏柔软，泪如雨，却不觉，卿尘轻声叫道：“四哥……”
“若不让你去呢？”
“哦？”夜天凌勾起她小巧下巴，目光研判：“清儿虽然调皮，但却不是那不懂事。”
卿尘无奈松开手，夜天凌随手拿起件干净衣袍披上。卿尘出神看着他宽阔脊背，“四哥。”她低声唤他。
“嗯？”夜天凌应道。
卿尘沉默下，终于问道：“他，能活着回来吗？”
靠在榻上，伸手有下没下抚着卿尘后背。卿尘慵懒地伏在他肩头，动不动像只疲倦小猫，因微微觉得凉，便往他身旁蹭去。夜天凌嘴角淡淡扬，捞过身旁薄衾给她罩上，她转身找个最舒服姿势，贪婪依偎着他怀抱温暖，不觉竟昏昏欲睡。
夜天凌亦闭目养神，不知过多会儿，外面晏奚低声请道：“殿下。”
“什事？”夜天凌淡淡问。
“夏将军和史将军都已经来。”
“嗯。”夜天凌睁开眼睛：“让他们稍等。”
暗叹声，夜天凌坐下将她揽在身旁：“不过是句话，何必如此？你是妻子，这生世都要和相伴，所求所想
夜天凌手在领口处微微顿，背对着她停住，不语。
“只要……只要活着。”卿尘心底随着他动作微沉，深吸口气说道。
满室寂然，唯有池边水声琅琅琤琮，格外入耳。
夜天凌静默瞬间，卿尘微微咬唇看着身前他，那挺直后背撑起素青色长袍，冷然如山。
无言等待，分明只是转瞬之间，却似是熬过漫长千万年光阴。
“是。”
卿尘睡得本不沉，朦胧中听到说话，觉得夜天凌轻轻将手臂自她枕下抽出。她缠住他臂膀：“四哥。”
夜天凌抬手拍拍她面颊：“赖在这儿继续睡，还是抱你回房？”
卿尘摇头：“不要你走。”
夜天凌挑眉笑：“怎今天这缠人？听话，很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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