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尘舒口气,侧头见夜天凌手臂垫在枕上静静地看着帐顶,方才温柔褪去,脸上连平日人人熟悉清冷都不见,极漠然,没有丝毫感情。唯有那眸中,深冷片幽暗背后依稀竟似摄人杀气,如锐剑浮光般,令人望而生畏。
戒急用忍,他究竟能将这几个字做到何等地步?
轼父夺位之仇,看似无动于衷,夜天凌对天帝始终维持着父子君臣相处,只因二十余年,他们本便是父慈子孝。
切都没有丝毫变化,那从来不说恨,他所失去,因为太深而不愿提起。爱亦到极处,恨亦到极处。卿尘看着他闭目皱眉,眉间那道刻痕如同揉进她心底。她像往常样伸手,轻轻地抚上他眉心。
夜天凌微微惊,猛地睁开眼睛,却在看到卿尘那双潜静眸子时怔住,仿佛被她自某处深暗梦中惊醒,心中竟涌起如释重负感觉。
看着他。
“总是这样睡,小心着凉。”夜天凌无奈笑道,将被角扯替她盖好,神情平常。
“谁让殿下总彻夜不归?”卿尘撑起身子故意嗔道,声音里却分明是心疼。
夜天凌眉梢轻挑,目光中微带歉疚,淡笑道:“怎,王妃独守空闺,心生寂寞?”
卿尘红唇微抿白他眼,见他眉宇间带着几分闲淡不羁,甚至更多满足安然,不似前几日凝重,便问道:“皇上怎说?”
卿尘淡噙着笑意,轻声说道:“回家,就不想,总皱着眉头心里会累。”
夜天凌握住她手抚在额头,沉默会儿,突然道:“清儿,人人都说无情,若让他无所有,是不是当真无情无义?”
手掌遮住眼睛,再也看不清那道锋利,寂冷声音淡淡自他口中说出,似悲似恨,丝压抑在骨髓里痛楚极其隐约,却叫人心头痛。
卿尘知道他心中抑太多东西,无从开解,只温柔说道:“不管你要做什,都有陪
“准。”夜天凌躺到她身旁,淡淡道:“即日便可启程。”
奉旨入蜀,明为壅江水利,实为安定西蜀,乃是撤藩步妙棋。
自从虞夙起兵之后,朝中团忙乱,夜天凌却带卿尘游山玩水,钓鱼品酒,对北伐之战不闻不问,全然是置身事外态度。然而多年领兵征战,他早已是天朝军中之灵魂,凡动兵锋天帝必有倚重,几乎已是种习惯,也是不争事实。削藩,乃是天帝毕生之政愿,此时执意而行未尝不是有夙愿意思。面对夜天凌退,天帝虽不多言,却如何不是无可奈何。
数日前开始,天帝每日昭夜天凌入宫下棋,夜天凌便奉旨陪天帝下数天棋。
如今棋下完。既然要动兵,那便必然将按他部署,事事因势而成,处处可为己用,这便是夜天凌可怕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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