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日时间已过大半,定峤岭这边昼夜不停抢筑水渠。斯惟云测量精妙算计准确,自两端同时开山通渠,并在山岭至江水间设道横空铁索,炸开碎石就地装入竹笼,沿铁索运至江边,即刻乘船送上壅水堤坝。
如今大堤已成,北渠也进入收尾,只南渠还剩小段,照此情形,不日亦将完工。
事多不觉,转眼过大半日。夜天凌在山岭间立马,突然记起卿尘嘱咐他早些回去。旦思及,心里竟不知为何格外想她,练兵筑渠,无论多大事情,周遭这忙碌似是便在这种情绪里远远荡开去。这些日子无论何事形影不离,乍然日不见,她轻语浅笑缠绕心间,出其不意竟如中什毒样,百转难解。
夜天凌迎着山间风冷不由笑,清寂眼中略带自嘲偏又深软幽亮,十分无奈不敌情浓。
斩不断理还乱,此般滋味不亲身尝得永远也无法想像,七情六欲竟是如此惑人。何况今天这日最是想同她起啊!
恭贺殿下寿辰!”
天际晨光万里,朝阳破云而出映出万道金芒。贺声自万名将士口中齐声喝出,如同出自人之口,气势摄人,撼天动地,震入肺腑。
饶是夜天凌平日喜怒不形于色,亦看着校场中片玄色面露惊诧,但只愣瞬,便扫眼唐初:“什时候竟也学会这些花样?”
唐初俯身:“今日是十月壬午,兄弟们都记得殿下寿辰。呵呵,不过也得高人指点。”
夜天凌心中微微动,看着场中这些随他刀枪剑雨过来将士,深为感慨。若许年并肩征战,似是已血脉相连,平日不想还真不曾察觉,此时面对众人,不由股铁血豪情凌云而生,直破九宵。
便是立时回程,到别馆也已近黄昏。夜天凌下马步往房中,走到门前突然停,推门手半空中顿顿,眼中笑意微绽,方将房门推开。
刚刚迈入门槛,立刻有双柔若无骨手蒙上他眼睛,身边那熟悉淡香若有若无,衣衫悉窣,不是卿尘是谁?
“四哥!猜猜面前是什?”夜天凌身形高挺,卿尘勉强翘脚才能从身后捂着他眼睛,清声笑道。
夜天凌嘴角扬起个愉悦
但他平日在军中人前肃冷惯,仍是面如平湖不波,负手淡淡道:“起来吧,近来大家都辛苦。唐初,晚上备美酒犒劳兄弟们,畅饮无妨,但不可醉酒生事,听清楚?”
“谢殿下!”唐初及众将士轰然应命。
岳青云拱手道:“不知今日是殿下寿辰,未曾备得贺礼,不如今晚这酒便让末将预备如何?”
夜天凌薄唇微挑,似是想到什事而带抹不易察觉笑意,道:“难得你有心,你们商量着办吧。”
出校场,夜天凌巡看江水郡驻军操练,后同卫长征等人去定峤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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