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他二人回帐,上药看治。”夜天凌道:“长征,调派人手,明日送她回京。”说罢,拂衣率众而去。
积终日大雪到底纷纷扬扬落下来,山川原野万里雪飘,天地苍茫,瞬间便将整个军营掩在纯净雪色之下,眼望去银妆素裹,风光肃穆。
寒冷在雪阻挡下似乎收敛些,卿尘靠着方紫貂银丝垫,微笑看着对面兀自生着闷气殷采倩,她伸长手指在火盆上方暖暖,玉白肌肤衬火色越发艳红。
炭火暖意将风雪带来潮气逼得如水色般浮上半空,飘漾着镜花水月般迷濛,素色屏风清如洗,随着空气微微地涌动。
殷采倩抱膝坐在那里,只是盯着眼前发愣,或许是累,言不语。这路虽有郑召护持,却也受不少苦,平日娇生惯养千金小姐混在将士之间风餐露宿行军千里,现在轻易要被送回天都,她以沉默无声地抗议。
架开话,传到皇后耳中怕不妥当。
她往夜天凌看去,却见夜天凌也正将目光投向她这边。她会意地将眉梢轻挑,上前拉开殷采倩:“别再胡闹,这是在军中。”
殷采倩反身质问道:“你也是女子,为何便能在军中?”
卿尘淡淡道:“是奉旨随军。”
身后军棍落下,声音干脆,毫不容情。殷采倩大急,无心同卿尘分辩,转身欲拦,但手却被卿尘紧紧握住,不大不小力道,让她挣脱不开。
夜天凌既下军令,便是令出必行,卿尘思索着该怎样劝她才好。
“王妃!”帐外有人求见。
卿尘将目光自殷采倩身上移开,淡声道:“进来。”
随军医正黄文尚入帐,躬身向卿尘请教几个关于外伤医治问题。殷采倩闷闷坐在旁边,倍感无聊,不由得抬头打量起卿尘来。只见她闲闲而坐,白袍舒散身后,发丝轻挽,束带淡垂,周身似是笼着清隽书卷气,平和而柔静。她时而伸手为黄文尚指出些穴位脉络,玉色指尖如兰,纤白
面前那双眼睛潜静中微微清锐透入心间,她听到卿尘低声说句:“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四殿下治军无情?若再闹下去,这三十军棍怕要变做六十,届时生死难说。”
她闻声停止挣扎,迟疑地往夜天凌处看去,那张不辨喜怒面容冷如严冬,怜悯或是宽纵丝毫不可能显现其上。面对着这份冷酷,除顺从,她分明没有更多选择余地。
郑召和许封两人背上从白变红由青生紫,而至皮开肉绽飞溅鲜血,滴在衰草薄雪之上灼人眼目。
殷采倩何时见过如此血肉横飞景象,惊怒惧怕,更掺杂无力与不甘,顿时眼中泪水圈转。她扭头避,眼泪断珠般落下来,只狠咬着嘴唇不肯出声。
三十军棍很快打完,许封同郑召咬牙俯身:“谢殿下责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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