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朔风嘴上虽不说,心中对夜天凌却佩服至极。不说别,单凭夜天凌连可达纳城这样大战都放心交给他,他纵然恃才傲物,却也自问无此气度胆略。
运筹帷幄,成竹在胸,城外剑戟林立,兵马如山,夜天凌却连铠甲都不着,长袍清淡,闲坐行营。
闭目养会儿神,近处突然传来极轻声响动。他睁眼看去,雪战蹲在窗格处微侧着头,金瞳熠熠,正瞅着他。
他与那小兽对视片刻,起身往外走去。走至廊前,忽然愣。清风微凉,琼光淡淡,有个熟悉身影正仰头看着树上,脸无奈。
月色轻裘,衣袂微飘,澄澈光线穿透漠北细芽初绽枝叶半洒上她侧颜,支羊脂白玉簪散挽秀发,因着阳光色泽通透而明净。发如云,人如玉。他站在这里可以看到她柔和而优美下巴微微抬起,露出修长脖颈,几缕碎发自发簪间悄然滑下,软软地垂于她耳侧,偶尔春风轻过,漾起几丝微澜。
行营,未进辕门,忽然夜天凌勒马止步,扭头看向旁。
卫长征顺着他目光看去,发现有团白乎乎东西窝在几块山石旁,蜷成团,被冷风吹得正瑟瑟发抖。他下马走到近前去看,原来竟是只小兽。
那小兽听到有人过来,耳朵竖,警觉抬头,双蓝色眼睛如同白雪中两颗冰水晶石,妖娆中充满敌意地看着卫长征,喉间“呜呜”低声,将身子挣扎着往后蹭蹭。
卫长征心下称奇,除眼睛色泽相异,这小兽简直与雪战生得模样,似狐非狐,似貂非貂,说不上是什动物。
他正想蹲下去仔细研究,有人从旁伸手,二话不说便将那小兽拎起来。
她半侧着头,黛眉轻蹙,柔软红唇微微抿着,带丝俏
那小兽“呜”声,在夜天凌手中挣扎,欲拿前爪挠人。夜天凌皱皱眉,毫不费力便制住那两只不老实爪子,小兽随即可怜兮兮地吊在半空,大大尾巴收做团,身子微微颤抖。卫长征此时才发现原来它后腿受伤,雪白皮毛上血迹斑斑,看来伤势还不轻。
夜天凌拎着小兽看会儿,抬手丢到卫长征怀里:“给冥执。”
卫长征手忙脚乱地接过来,当场便被小兽挠爪子,颇有些哭笑不得感觉,伸手将意图挣脱小东西按住,匆匆寻冥执去。
三日后,北风大作,天朝大军万事俱备,挥军攻城。
夜天凌自用万俟朔风后,已极少亲自领兵上阵,只放手让他大展身手。万俟朔风生性好战,兼之对漠北与突厥如指掌,攻城掠地无往不利。唐初、南宫竞等人先时对他尚存疑心,几战之后,不由已成莫逆之交,称兄道弟,极为相熟。夜天凌亦常与他把酒长谈,谈文论武薄古非今,彼此心中都有相见恨晚之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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