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淑妃微微笑,却又叹口气:“但却不放心漓儿,澈儿向来跟你在起,纵有年少气盛时候,骨子里终究是稳当。但漓儿自小被宠无法无天,皇上也纵容他,着实叫人担心。如今在朝中,你要帮多看着他。”
夜天凌微紧紧眉梢。近来十二皇子频频奏本参劾,先前羁押在大牢邵休兵等人被连加重罪。刑部迫于这等压力,将其由原本判定夺爵流放直接改判斩监后,秋后处决。紧接着便有与苏家关系密切几位殿中
空过,物是人非。
夜天凌唇角微紧:“……娘娘请保重身子。”
苏淑妃眼中泛起淡淡清光,侧首垂眸,定定心神,“这些日子也难为你。”稍后,她柔声道,转身命侍女们退开,慢慢向前走去,夜天凌迟疑片刻,并未像以前样就此告退。
挺拔身姿,俊冷神情,苏淑妃淡眼看夜天凌默默陪在身边,他并不说话,似乎是不知道该说什,只是缓缓迈着步子。苏淑妃停下脚步,立在青枝缠蔓浅影下,看向夜天凌,“在这深宫里,贵妃娘娘和算是亲近,不知此时你可愿叫声母妃?”
按宫中惯例,除对皇后要用“母后”敬称之外,皇子只对亲生母亲称母妃,其他妃嫔皆按品级以娘娘相称。听苏淑妃话,夜天凌略有片刻沉默,随即他往后退小步,轻轻撩衣襟,竟对苏淑妃行正式叩拜大礼:“母妃。”
他声音清淡而坚定,如他惯作风,只要决定事,从来没有敷衍。
苏淑妃忙抬手挽他起身,心中竟狠狠地酸,眼中泪禁不住便落下来。
夜天凌低声道:“母妃……是没有保护好十弟,……”面对个母亲,向来坚硬心中似乎也有那处会软化。然而该说什呢?能说什呢?纵自责千遍,又于事何补呢?多少个夜里不眠,多少次也想借酒消愁,只是都无益。誓在必得啊!有时候他心里只余这四个字,坚冷而狠硬地深刻在眼前,直渗进骨血里去。
片刻失态,苏淑妃很快恢复平静,“这不怪你,自从澈儿真正领兵,便知道早晚会有这日,虽然总想拦着他,但还是放他去。他若是个女儿,怎也时时将他护在身边,但他不是,他是天朝皇子,马踏山河,逐敌护国,这是男儿志向。虽终究是留不住他,但却替他高兴,你们之中,澈儿是活得最潇洒最快乐孩子,因为他直在做着自己喜欢事。是他母亲,没有人比母亲更解孩子,只要他心里没有遗憾,便也放心。凌儿,你不必自责,若看不透,生之苦痛远比死亡更甚。”
夜天凌静静听着苏淑妃话,缄默沉思,而后淡声道:“母妃所言,孩儿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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