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天朝军制,帝都内外两城驻军除御林军两万士兵常驻大正宫、东宫与宣圣宫外,另有神御、神策两军驻扎外城。御林军直属天子,历来有受东宫太子统领惯例,而神御、神策两军则由亲王以上皇子分别统帅,并由兵部从旁协助。此三军凡遇征调需以天子所授符印为信,实际上皆对天子负责,是皇族用来拱卫帝都,防范叛乱直属军。
这几处驻军之外,帝都内城另有京畿卫万五千,由京畿司调派指挥,负责维护帝都内外八十坊日常安定。各王府中亦设有亲兵禁卫,其人数按品级高低各有不同,品级最高九章亲王府可养兵千五百,以此类推,亲王府千,郡王府八百,公侯府五百。
除此次回朝即将加封九章亲王湛王外,天朝皇子中唯有凌王于圣武二十六年以平定西蜀之功晋封九章亲王,赐九旒王冠,有殿前佩剑,宫中驰马之特权,则依制凌王府中可设亲兵千五百人。但由于凌王常年领兵在外,玄甲军自建军之日起便由他亲手调教指挥,这万将士名义上隶属神御军,实则与凌王府之禁卫般无异。
凌王素有城府,深知功高震主之大忌,纵重兵在握,却向来行事磊落,张弛有度,是以天帝即便清楚他在军中威信却并不觉顾虑,多年来但凡有军务,也放心由他处
今日在文澜殿,凤相费心。”
凤衍“呵呵”笑:“玄甲军编制蒙圣上亲准,十余年来不曾有过异议,老臣不过是身处其位,职责所在罢。”
夜天凌神色淡定,语气疏朗:“说起军中编员,方才兵部倒提事,帝都中京畿卫人数如今已有两万有余,似乎与制不符。”
凤衍笑容不减:“看来军中确有逾制之事,不以规矩,无已成方圆,该整顿自不应马虎事。”
夜天凌淡淡道:“凤相辛苦。”
凤衍笑道:“份内之事。”
薰风暖阳下,两人寥寥闲话,轻描淡写,叫人感觉不到丝毫火药味,殊不知就在几个时辰前,文澜殿中因此事剑拔弩张,闹不可开交。卫宗平与凤衍在联席朝议上又针锋相对地较量场,此时正在门下省值房中来回踱步,酝酿弹劾折子,而凤衍却借问安名义,直接来清和殿。
事情源自玄甲军增编。
年初漠北之战虽最后以天朝胜利告终,但对于玄甲军来说却不过只是场惨胜。百丈原上万战士损失过半,事后夜天凌亲自从各处军中挑选批战士预备增补兵力,此次回天都路看察,再经过近几个月反复考较,最后确定三千二百六十九人,报备兵部更换军籍。
按常例,此事经兵部上报,由中书省发敕令执行即可。谁知中书省核准敕令转到门下,却被以“逾制”名由封驳,送回中书省重新拟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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