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王从容说道:“陛下要查亏空,是清正乾坤之举,臣甚以为然。但臣身领户部
湛王影响力。他看往湛王,湛王那温朗面容之上亦无法掩抑地掠过丝阴霾。
面对这接二连三强硬措施,夜天湛心底那阵焦躁过后,当即恢复冷静。此时斯惟云正奏报近来亏空清查几处大项,随着他肃正声音,已有几名大臣跪前请罪。皇上尚未表态,但刚有齐商前车之鉴,可以想见这几人下场。夜天湛目光转往御史台那面,当众廷议,接下来就是御史弹劾跟着罢免,他整整思绪,平心静气地继续听下去。
斯惟云奏毕,大殿中鸦雀无声,静可闻针。唯有皇上清冷声音传下:“你们还有什话可说?”
阶下跪着几个大臣无不汗流浃背,惶恐难言。突然,丹陛之前有人道:“陛下,斯惟云方才所言之事,臣有异议。”
润玉般声音,轻若流水,缓似清风,淡淡响起在大殿冷凝气氛中,令人浑身松。沿着那声音,是双温文尔雅眼睛,眼稍轻挑,正对上皇上目光。
满朝文武,有谁敢和皇上这般对视?那眼中含着笑,皇上亦神色清淡,朝臣们却人人心弦紧绷,屏声敛气。
“你有何异议?”片刻之后,皇上徐徐开口。
湛王有条不紊地奏道:“陛下,各部账目冗杂繁多,正考司成立日短,想必对其中有些情况并不是很清楚。据臣所知,方才说几笔亏空实际都有去处。第笔百七十二万,是圣武二十二年永、和两州通汶江渠,工部预算不足,由户部追加补齐;第二笔八十五万,是圣武十七年东州蝗灾,颗粒无收,曾自中枢拨粮赈济;第三笔百四十万,是圣武十九年平定东突厥之后,临时拨往边城军费,于此相同后面还另有两次北征,共比预期多耗库银近三百万。最近笔是圣武二十五年为迎接吐蕃赞普及景盛公主东来中原,礼部及鸿胪寺筹备典仪实际花销,数目不多,大概只有四十万左右。再者就是京隶瘟疫、怀滦地动两次天灾,太上皇当时曾下旨出内币赈灾,这笔钱实际上是由户部先行垫付……”他条理有序,缓缓道来,斯惟云方才所奏之事几乎无疏漏,天朝这些年政情皆在胸间,信手拈来。有些不熟财政大臣难免头雾水,但明白却已经听出其中关键。
就这几句话,避重就轻,原本近千万贪污转眼变成挪用。贪污罪大,挪用罪轻,何况这种挪用难以界定查处,也没有人知道究竟有多少流入大臣私囊,要追讨就更是遥遥无期。
湛王说话时候,御座上皇上始终面色冷淡,双深眸,喜怒难辨,此时问道:“若照这说法,搬空国库也是情有可原,朕非但不该严查,还得谢他们为国尽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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