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未低头道：“老奴遵旨。”
那女官被吓愣在那里，待她清醒过来，先前嚣张
样子早不复再现，腿
软，“扑通”跪在
地上：“娘娘……娘娘开恩！奴婢知错！”
皇后素衣飘飘，早已举步离开，那清傲背影从容远去，连半丝挣扎余地都未留，是彻头彻尾不屑顾。
吴未往身后挥下手，命内侍遵懿旨处置，亦不再理会那女官，跟随皇后而去。
除封锁宫门禁卫，另有四名内侍、四名宫女随吴未前来。不过炷香工夫，先前宫室便被整理妥当，罗帐锦衾、裘衣暖炉应俱全，榻前个瑞凤呈祥金铜炉，置清华台中常用木兰香，袅袅烟轻，和着秋风干净气息，满室清宁。吴未恭声道：“娘娘看看可还缺什
？”
道：“你是掖庭女官？”
“不错。”
“各宫各殿琐事，
平日里过问得不多，倒不知道长宵宫原来还有自己规矩，说说吧，都是些什规矩？让也听听。”
卿尘语气轻缓，目光扫过眼前，无喜无怒。那女官似乎掌击在水中，空不着力，浑然不觉已经溅身水，“长宵宫规矩娘娘很快就知道，别不敢说，千悯寺里湛王妃怎样，娘娘今后在这儿绝不会差半分。”
卿尘双凤眸略略细，尚未及说话，便听到声厉斥，“大胆！竟敢对皇后娘娘放肆，还不掌嘴！”
卿尘步入室中，闻到这薰香味道便笑，回头道：“难为你想得周到，枕旁有本未看完书，让人送来，这几天你不必再来这儿。”
“老奴记下。”
宣室之中灯火通明，殿前内侍又换班，个个低眉垂目站在华柱深帷暗影里，不闻丝响动。
晏奚笼着袖袍静立在御案之侧，有些犯愁地抬眼看看那些奏疏。
连着几天，皇上每晚与湛王议事过亥时，紧接着便是这没完没奏
那女官往说话人看去，脸上顿时色变，来人竟是内侍省监吴未。随着吴未出现，阵阵整肃靴声传来，数列御林禁卫入驻长宵宫，由内而外，迅布守各处。那女官心中惊疑，忙俯身退往旁，屈膝行礼：“见过吴公公。”
吴未却正眼都不看她们，转身毕恭毕敬地对皇后行礼，“娘娘。”
卿尘点点头，却往那女官看去。虽说是长宵宫这种偏僻冷宫，但历经前后两次清洗，卫家也已然门庭倾颓，宫中竟仍有残余势力，无怪乎皇上，甚至湛王都无法再容忍外戚阀门。
那女官看着被重兵把守长宵宫，再看对皇后恭敬如常吴未，早已隐觉不妙，抬头，触到皇后静冷眼神，心头惊。
卿尘缓缓踱步走过那女官身边，容色清冷，“倒不记得千悯寺中还有个湛王妃，吴未，既然有人糊涂，就送她去看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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