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凌微微动容,眉心却并不见舒展。福明宫传来丧讯之后,他第二天便下旨将御书房迁至武台殿,表面上无动于衷,切丧礼如仪,然而心底那种感觉却连自己都不能解释。直以来在
风白露玉阶寒。卿尘立在离夜天凌数步之遥地方,飘摇云裳似携月华,青丝半散,落落风中。两两相望,夜天凌忽然大步上前,猛地抬手将她抱入怀中。碧瑶眼中微觉酸楚,悄然屏息退下。
卿尘被夜天凌紧紧抱着,他身上带着秋寒浸透微凉,却又有温暖气息透过衣衫包围她,她轻轻推推他:“你怎来这里?事情解决没有?”
夜天凌没有松开她,只点点头。他自登基以来始终不立妃嫔,众人皆知皇后独尊后宫,极受宠爱。武台殿前番争议,连皇后都因此被打入冷宫,谁人还敢忤逆抗旨再犯龙鳞?帝后合葬之事,无人敢再置词,朝堂上下清肃。
卿尘在夜天凌怀中仰头,“那怎还闷闷不乐?”
夜天凌看向她,伸手轻轻抚摸她面颊,良久,深深叹:“清儿,这江山天下,终究还是委屈你。”
卿尘却笑道:“这是什话?你怎不说在武台殿做得好不好?你们兄弟两人最近个唱黑脸,个唱白脸,朝里朝外风生水起,好歹也给个机会。若说这样话,那你盖座金屋子把藏起来,风吹不着,雨淋不到,可是会闷坏人啊!”
夜天凌抬头,环视这长宵宫,复又凝视于她,低声说道:“只觉得,好像有多少年没见着你。”他执她手放在心口,“这里空荡荡,什黑脸白脸,好坏,都没细想。十二弟昨天回来,进宫找大吵通,口口声声问这是要干什,也只有苦笑份。想他说得也对,若连你也容不得,就该等着去做孤家寡人。”
他心口温度从掌心传来,化作片暖流荡漾,卿尘修眉轻挑:“这个十二,也就他敢跟你这样。太妃娘娘那温柔人,他这个脾气也不知道是像谁。”
夜天凌道:“幸而他还敢,七弟这几日天天进宫,他分明也是有话想说,却忍再忍,绝口不提。清儿,现在连你也不肯和争执,要让母后和父皇合葬,你不赞成,却始终也不曾和说。”
夜天湛果然还是比十二老练些,看来她临去那眼,他终究还是明白。非但如此,他或许也是在避嫌,无论皇上对穆帝态度也好,对皇后态度也好,站在他立场,说得越多,越可能适得其反。卿尘松口气,她知道夜天凌现在口中父皇是指穆帝,柔声道:“不是不愿和你说,只是觉得,于情于理,你怎样做都没有错。再者,即便天下人都说你错,也会在身边支持你。那些大臣,们总有法子让他们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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