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直说，别装神弄鬼……”
“记得
跟你说过
，那根串起十几只蚂蚱线吗，它不是凭空悬着，它捏在
只看不见手里，庄家手。它保证
效率，却并不公平，只有把手拿开，让那根线自己去决定每只蚂蚱命运……”
“黐鬼线。（潮汕方言，指神经兮兮、言行举止不正常）”
阿慧翻着白眼走开。韩小华嘴里却还不停念叨着，他知道要干什
，他要找哥哥，做个大得不敢想象局。
他已经忘自己回来原因。
……旧梦失去有新侣做伴……
“知道。”
韩小华中止自己下注，兑筹离场，带着深深不满足，看着海南房价继续每天个台阶地跳涨着，他觉得自己输。
第二年，国家出手，严令禁止银行资金进入海南房地产，国有四大银行烂账高达300个亿以上，挤压资金800多个亿。近两万家房地产公司倒得不剩几家，南海边夕阳下，到处矗立着黑色墓碑般烂尾楼，全岛高达1600万平米。炒楼花人们，如丧家之犬匆匆路过不敢多看眼。
大萧条持续三年，而岛上房地产完全复苏得直等到十多年之后。
华，反倒是韩小华低垂着眼，用脚趾在潮湿沙地上挖坑。他知道妻子想说什。
“这几天眼皮老是跳，总觉得会出什事。”
“……嗯。”
“华，你收手吧。”
韩小华在沙地上挖出深坑被冲上岸潮水淹没，随之消失还有他脚踝。
————*————
香港回归那年冬天，在哥哥不足二十平办公室里，韩小华和盘托出自己想法。这是母亲去世之后两人第
那段时间韩小华在家里不怎说话，尽管阿慧从来不主动提起这件事，可韩小华还是觉得自己跑得窝囊。他在纸上每天写写画画，像是撞鬼似不干正事，终于有天他突然大喊声，懂。
“你懂什？”阿慧问他。
韩小华答非所问：“你还记得蛇口微波山下那块牌子不？”
“什牌子？”
“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
“她是对，你赢不。”
阿慧声音突然变个腔调，韩小华心头缩，在这热带岛屿盛夏之夜，如有阵寒风激起他浑身鸡皮疙瘩。他抬头，阿慧脸隐没在阴影中，似乎有另张脸漂浮其上，影影绰绰地动着。
“不想重蹈覆辙，就听她……华，你听到没。”
那张漂浮脸消失，阿慧声音也恢复正常。
韩小华看着遥远海面，巨大黑暗云团如同城堡般层层叠叠，像是有某种无法言说力量在吸引着自己，走向黑暗，走向大海深处。他摇摇头，回过神来，看见阿慧焦灼眼神，有种深陷沼泽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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