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元，没有挣扎
力量，就又硬把她架回去，医院里人虽然多，谁有工夫来管这些闲事。她自己看看也确有点像个精神病患者，头发长得非常长，乱蓬蓬地披在肩上，这里没有镜子，无法看见自己脸，但是她可以看见她
双手现在变得这样苍白，手腕瘦得像柴棒似，根螺蛳骨高高顶
起来。
只要两只脚稍微有点劲，下地能够站得住，她就悄悄自己溜出去，但是她现在连坐起来都觉得头晕，只恨自己身体不争气。她跟金芳商量，想托金芳丈夫给她家里送个信，叫她母亲马上来接她。其实她也觉得这办法不是顶妥当，她母亲究竟是什
态度也还不知道，多半已经被她姊姊收买，不然怎她失去自由快年也不设法营救她？这点是她最觉得痛心，想不到她自己母亲对她竟是这样，倒反而不及像蔡金芳这样个陌路相逢人。
金芳愤慨极，说她姊姊姊夫简直不是人，说："拖他们到巡捕房里去！"曼桢忙道："你轻点！"金芳不作声，听听别病人依旧睡得声息毫无，极大房间里，只听见那坐在门口织绒线看护竹针偶尔轻微地"嗒──"响。
曼桢低声道："
倒不想跟他们打官司。打起官司来，总是他们花得起钱人占上风。"金芳道："你这话点也不错。刚才是叫气昏，其实象们这样做小生意人，吃巡捕苦头还没有吃够？还有什不晓得──拖他们到巡捕房里去有什用，还不是谁有钞票谁凶！决不会办他们吃官司，顶多叫他们拿出点钱来算赔偿损失。"
曼桢道："是不要他们钱。"金芳听这话，似乎又对她多几分敬意，便道："那你快点出去吧，明天家霖生来，就叫他陪你块出去，你就算是，就算他是来接。你走不动叫他搀搀你好。"曼桢迟疑下，道："好倒是好，不过万给人家看出来，不要连累你们吗？"金芳笑声道："他们要来寻着正好，正好辣辣两记耳光打下去。"曼桢听她这样说，倒反而句话也说不出，心里感激之情都要满溢出来。金芳又道："不过就是你才生没有几天工夫，这样走动不要带毛病。"曼桢道："想不要紧。也顾不这许多。"
两人又仔细商议回。她们说话声音太轻，头着枕就听不清楚，所以永远需要把头悬空，非常吃力。说说停停，看看已经天色微明。
第二天下午，到允许家属来探望时间，曼桢非常焦急地盼望金芳丈夫快来，谁知他还没来，曼璐倒和鸿才同来，鸿才这还是第次到医院来，以前直没露面。他手里拿着把花，露出很局促样子。曼璐拎着个食篮，她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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