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怕羞年龄,含笑在旁边站会,就又出去。叔惠笑道:"就要走。"便把他出国事告诉她听,曼桢自是替他高兴。但是他把这件新闻从头至尾报告完,还是没提起世钧。她觉得很奇怪。不然她早就问起,也不知怎,越是心里有点害怕,越是不敢动问。难道他是知道他们吵翻,所以不提?那除非是世钧对他表示过,他们是完。
她要不是中间经过这番,也还不肯在叔惠面前下这口气。她端起茶杯来喝茶,因搭讪着四面看看,笑道:"这屋子怎改样子?"叔惠笑道:"现在是妹妹住在这儿。"曼桢笑道:"怪不得,说怎收拾得这样齐齐整整──从前给你们两人堆得乱七八糟!"她所说"你们两人",当然是指世钧和叔惠。她以为这样说着,叔惠定会提起世钧,可是他并没有接这个碴。曼桢便又问起他什时候动身,叔惠道:"后天早走。"曼桢笑道:"可惜早没能来找你,本来还想托你给找事呢。"叔惠道:"怎,你不是有事?你不在那儿?"曼桢道:"生场大病,他们等不及,另外用人。"叔惠道:"怪不得,说你怎瘦呢!"他问她生什病,她随口说是伤寒。他叫她到家洋行去找个姓吴,听说他们要用人,方面他先替她打电话去托人。
说半天话,始终也没提起世钧。曼桢终于含笑问道:"你新近到南京去过?"叔惠笑道:"咦,你怎知道?"曼桢笑道:"刚才听伯母说。"话说到这里,叔惠仍旧没有提起世钧,他擦起根洋火点香烟,把火柴向窗外掷,便站在那里,面向着窗外,深深呼口烟。曼桢实在忍不住,便也走过去,手扶着窗台站在他旁边,笑道:"你到南京去看见世钧没有?"叔惠笑道:"就是他找去呀。他结婚,就是前天。"曼桢两只手揿在窗台上,只觉得那窗台阵阵波动着,也不知道那坚固木头怎会变成像波浪似,捏都捏不住。叔惠见她彷佛怔住,便又笑道:"你没听见说?他跟石小姐结婚,你也见过吧?"曼桢道:"哦,那回们到南京去见过。"
叔惠对于这件事彷佛不愿意多说似,曼桢当然以为他是因为知道她跟世钧关系。她不知道他自己也是满怀抑郁,因为翠芝缘故。曼桢没再坐下来谈,便道:"你后天就要动身,这两天定忙得很,不搅糊你。"叔惠留她吃饭,又要陪她出去吃,曼桢笑道:"也不替你饯行,你也不用请客,两免吧。"叔惠要跟她交换通讯处,但是他到美国去也还没有住址,只写个学校地址给她。
她从叔惠家里走出来,简直觉得天地变色,真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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