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件容易
事，可是事实比他理想还要复杂。他是理科主任兼舍监。在大考期间，他和学生之间极多含有个人性质接触。考试方面有口试，实验；在宿舍里，他不能容许他们有开夜车等等越轨行动；精神过分紧张学生们，往往会为
点小事争吵起来，闹到舍监跟前去；有部份学生提前考完，心情经松弛，必定要有猛烈反应，罗杰不能让他们在宿舍里举行狂欢集会，搅扰其他人。罗杰怕极这类交涉，因为学生们都是年少气盛，不善于掩藏他们内心。他管理宿舍已经多年，平时得罪他们地方自然不少，他们向来对于他就没有好感，只是在积威之下，不敢做任何表示。现在他自己行为不端，失去他尊严，他们也就不顾体面，当着他面出言不逊，他转身，便公开地嘲笑他。罗杰在人丛中来去总觉得背上汗湿大块，白外套稀皱黏在身上。至于教职员，他们当然比较学生们富于涵养，在表面上不但若无其事，而且对于他特别体贴，他们从来不提及他寓所迁移，仿佛他这些年来直住在旅馆里般。他们不谈学校里事，因为未来计画里没有他，也许他有些惘然。他们避免切道德问题。小说与电影之类消闲品沾着男女关系太多，他们不能当着他加以批评或介绍。他们也不像往常般交替着说东家长西家短，因为近来教职员圈内唯谈资就是他婚姻。连政治与世界大局他们也不敢轻易提起，因为往往有两个脾气躁老头子会气喘吁吁地奉劝大家不要忘维持白种人在殖民地应有声望，于是大家立刻寂然无声，回味罗杰安白登丑史。许许多多话题，他们都怕他嫌忌讳，因而他们和他简直没有话说，窘得可怜。他躲着他们，半也是出于恻隐之心，同时那种过于显著圆滑，也使他非常难堪。然而他最不能够忍耐，还是般女人对于他态度。女秘书、女打字员、女学生、教职员太太们，个个睁着牛般愚笨而温柔大眼睛望着他，把脸吓得红白，怕他不健康下意识突然发作，使他做出些不该做事来。她们鄙视他、憎恶他，但是同时她们畏畏缩缩地喜欢切犯罪人，残,bao，野蛮，原始男性。如果他在这儿待得久，总有天她们会把他逼成这
样个人。因为这个，他更急于要离开香港。
他把两天工作并在天做。愫细和他事，他知道是非常难于解决。英国离婚律是特别严峻，双方协议离婚，在法律上并不生效；除非方面犯*、疯狂、或因罪入狱，才有解约希望。如果他们仅仅立约分居话，他又不得不养活她。在香港不能立足，要到别处去混饭吃，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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