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道:“不要紧。母亲也喜欢热闹。她没有来招待你们,来你们不是客,二来她觉得有长辈在场,未免总有些拘束,今儿索性让们玩得痛快些!”
说着,她父亲又进来。小寒奔到他身边道:“来给你们介绍。这是段小姐,这是
在这片喧嚣声中,小寒却竖起耳朵,辨认公寓里电梯“工隆工隆”响声。那电梯直开上八层楼来。小寒道:“爸爸回来。”
不会,果然门开,她父亲许峰仪探头来望望。她父亲是个高大身材,苍黑脸人。
小寒噘着嘴道:“等你吃饭,你不来!”
峰仪笑着向众人点个头道:“对不起,去换件衣服。”
小寒道:“你瞧你,连外衣都汗潮!也不知道你怎忙来着!”
:“呦!呦!……波兰跟龚海立,波兰跟龚海立……”
波兰抿着嘴笑道:“你打哪儿听见?”
小寒道:“爱尔兰告诉。”
众人愕然道:“爱尔兰又是谁?”
小寒道:“那是给龚海立起绰号。”
峰仪面解外衣钮子,面向内室走去。众人见到许峰仪,方才注意到钢琴上面对暗金攒花照相架里两张照片,张是小寒,张是她父亲。她父亲那张照片下方,另附着张着色小照片,是个粉光脂艳十五年前时装妇人,头发剃成男式,围着白丝巾,苹果绿水钻盘花短旗袍,手里携着玉色软缎钱袋,上面绣枝紫罗兰。
彩珠道:“这是伯母从前照片?”
小寒把手圈住嘴,悄悄说道:“告诉你们,你们可不准对爸爸提起这件事!”又向四面张张,方才低声道:“这是爸爸。”
众人齐大笑起来,仔细看,果然是她父亲化装。
芬兰道:“们这大呼小叫,伯母爱清静,不嫌吵?”
波兰忙啐她口。众人哄笑道:“倒是贴切!”
彩珠道:“波兰,你不否认?”
波兰道:“随你们编派去,才不在乎呢!”说这话,又低下头去笑吟吟吃她冰淇淋。
小寒拍手道:“还是波兰大方!”
芬兰米兰却满心不赞成她们姐姐这样露骨表示,觉得个女孩子把对方没有拿稳之前,绝对不能承认自己爱恋着对方,万事情崩,徒然自己贬千金身价。这时候,房里无线电正在低低报告新闻。米兰搭讪着去把机钮拨下,转到家电台,奏着中欧民间音乐。芬兰叫道:“就这个好!喜欢这个!”两手拍,便跳起舞来。她因为骑脚踏车,穿条茶青褶绸裙,每个褶子里衬着石榴红里子,静静立着时候看不见;现在,跟着急急风音乐,人飞也似旋转着,将裙子抖成朵奇丽大花。众人不禁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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