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但凡留条命,终究是个祸害!你看不告你去!叫你们吃不兜着走!”妇人们互相告勉道:“做什便怕她?左不过是个再婚老婆,私姘上,也见不得官!”霓喜道:“便是趁来二婚头,秋胡戏,替姓窦添两个孩子,除非你把孩子个个宰,有孩子为证!”她唤孩子们过来,几个大些孩子在房门外缩做团,拿眼瞟着他娘,只是不敢近身。妇人们把小孩子顿赶开去道:“什狗杂种,知道是谁生?”霓喜道:“这话只有死鬼说得,你们须说不得!死鬼认账,你有本事替他赖!你们把糟蹋得还不够!还要放屁辣臊糟蹋你家死鬼!你看放你们走出香港去!便走出香港,跟到番禺也要拖你们上公堂!”那内侄故作好人,悄悄劝道:“番禺地方官上上下下都是们通家至好,你去告们,那是自讨苦吃。”霓喜冷笑道:“哪个鱼儿不吃腥,做官知道你家有钱,巴不得你们出事,平时再要好些也是白搭!你有那个时候孝敬他,趁现在对拿出点良心来,好多着哩!”
窦家妇女们忙着取白布裁制孝衣孝带,只做不听见。还是那内侄,暗忖霓喜此话有理,和众人窃窃私议会,向他姑妈道:“这婆娘说得到,做得到,却不能不防她这着。据看,不给她几个钱是决不肯善罢干休。”他姑妈执意不肯。这内侄又来和霓喜说:“你闹也是白闹。钱是没有。这份家,让你霸占这些年,你钱也搂饱,不问你要回来,已经是省事打算。”他过来说话,窦家几个男人捉堆站着,交叉着胳膊,全都斜着眼朝她看来。霓喜见,心中不由得动。在这个破裂,痛楚清晨,切都是生疏异样,惟有男人眼里这种神情是熟悉,仓皇中她就抓住这点,固执地抓住。她垂着眼,望着自己突出胸膛,低声道:“钱是不要。”内侄道:“那你闹些什?”霓喜道:“要替死鬼守节,只怕人家容不得。”内侄大大诧异起来道:“难不成你要跟们下乡?”霓喜道:“就是要扶着灵榇下乡,辛辛苦苦服侍你姑爹场,犯什法,要赶出门?”等她在乡下站住脚,先把那几个男收伏,再收拾那些女人。她可以想像她自己,浑身重孝,她那红喷喷脸上可戴不孝……
那内侄沉吟半晌,与众人商议,他姑妈只是不开口。灵床布置既毕,放下拜垫,众人个个上前磕头。银官磕过,内侄做好做歹,把霓喜后添两个孩子也抱来磕头,又叫老妈子替霓喜松绑,也让她磕个头。霓喜登时扑上前去,半中腰被众人紧紧拉住,她只是往前挣。真让她扑到灵床上,她究竟打算搂住尸首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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