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说什,心里却十分高兴。她也恨不得要人知道。而且,这是宣传。
她腿倒不瘦,袜子上端露出块更白腻。
他抚摸着这块腿。“这样好人,可以让这样亲近。”
微风中棕榈叶手指。沙滩上潮水,道蜿蜒白线往上
他笑道:“是像个孩子哭半天要苹菓,苹菓拿到手里还在抽噎。”
她知道他是说他直想遇见像她这样人。
“你像六朝佛像。”她说。
“嗳,也喜欢那种腰身细佛像,不知道从什时候起,就都是大肚子弥勒佛。”
那些石佛都是北朝。他说过他祖先是羌人。
到这年纪都有种惰性,”他笑着说。
听他口气他也畏难。但是当然他是说他不像别人,有重新来过决心。她也有点知道没有这天长地久感觉,她那金色永生也不是那样。
他算鲁迅与许广平年龄差别,“他们只在起九年。好像太少点。”
又道:“不过许广平是他学生,鲁迅对她也还是当作个值得爱护青年。”他永远在分析他们关系。又讲起汪精卫与陈璧君,他们还是国民党同志时候,陈璧君有天晚上有事找他,在他房子外面淋着雨站夜,第二天早上才开门请她进去。
陈璧君照片她看见过,矮胖,戴眼镜,很丑。汪精卫她知道是美男子。
“秀男说她没看见这样过。”
秀男是他侄女。“这侄女直跟着,替管家,对非常好。看生活不安定,她为帮维持家用,决定嫁给个姓闻木材商人,也是们同乡,人很好。”
九莉到他上海住宅去看过他次,见到秀男,俏丽白净方圆脸,微鬈长头发披在背上,穿着件二蓝布罩袍,看上去至多二十几岁。那位闻先生刚巧也在,有点窘似偏着身子鞠躬,穿着西装,三十几岁,脸上有点麻麻癞癞,实在配不上她。
“她爱她叔叔,”九莉心里想。
他讲他给个朋友信上说:“‘跟盛九莉小姐,恋爱。’”顿顿,末有点抗声说。
“们这是对半,无所谓追求。”见她笑着没说什,又道:“大概走六步,你走四步,”讨价还价似,她更笑。
又有次他又说:“太大胆般男人会害怕。”
“是因为不过是对你表示点心意。们根本没有前途,不到哪里去。”但是她当时从来想不出话说。而且即使她会分辩,这话也彷佛说得不是时候。以后他自然知道——不久以后。还能有多少时候?
她用指尖沿着他眼睛鼻子嘴勾划着,仍旧是遥坐时候半侧面,目光下视,凝注微笑,却有丝凄然。
“总是高兴得像狂喜样,你倒像有点悲哀,”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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