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险恶微笑,然而很可爱,眼角弯弯,撇出鱼尾纹。
振保带烟鹂去看医生,按照报纸上广告买药给她吃,后来觉得她不甚热心,仿佛是情愿留着这点病,挟以自重。他也就不管。
某次他代表厂方请客吃中饭,是黄梅天,还没离开办公室已经下起雨来。他雇车兜到家里去拿雨衣,路上不由得回想到从前,住在娇蕊家,那天因为下两点雨,天气变,赶回去拿大衣,那可纪念天。下车走进大门,直包围在回忆淡淡哀愁里。进去看,雨衣不在衣架上。他心里怦跳,仿佛十年前事又重新活过来。他向客室里走,心里继续怦怦跳,有种奇异命里注定感觉。手按在客室门钮上,开门,烟鹂在客室里,还有个裁缝,立在沙发那头。切都是熟悉,振保把心放下,不知怎蓦地又提上来。他感到紧张,没有别缘故,定是因为屋里其他两个人感到紧张。
烟鹂问道:“在家吃饭?”振保道:“不,就是回来拿件雨衣。”他看看椅子上搁着裁缝包袱,没有点潮湿迹子,这雨已经下不止个钟头。裁缝脚上也没穿套鞋。裁缝给他看,像是昏头,走过去从包袱里抽出管尺来替烟鹂量尺寸。烟鹂向振保微弱地做手势道:“雨衣挂在厨房过道里阴干着。”她那样子像是要推开裁缝去拿雨衣,然而毕竟没动,立在那里被他测量。
振保很知道,和个女人发生关系之后,当着人再碰她身体,那神情完全是两样,极其明显。振保冷眼看着他们俩。雨大白嘴唇紧紧贴在玻璃窗上,喷着气,外头是片冷与糊涂,里面关得严严,分外亲切地可以觉得房间里有这样三个人。
振保自己是高高在上,望着这对没有经验*夫*妇。他再也不懂:“怎能够同这样个人?”这裁缝年纪虽轻,已经有点伛偻着,脸色苍黄,脑后略有几个癞痢疤,看上去也就是个裁缝。
振保走去拿他雨衣穿上,路扣钮子,回到客厅里来,裁缝已经不在。振保向烟鹂道:“待会儿不定什时候回来,晚饭不用等。”烟鹂迎上前来答应着,似乎还有点心慌,双手没处安排,急于要做点事,顺手捻开无线电。又是国语新闻报告时候,屋子里充满另个男子声音。振保觉得他没有说话必要,转身出去,路扣钮子。不知怎有那多钮子。
客室里大敞着门,听得见无线电里那正直明朗男子侃侃发言,都是他有理。振保想道:“待她不错呀!不爱她,可是没有什对不起她地方。待她不能算坏。下贱东西,大约她知道自己太不行,必须找个比她再下贱。来安慰她自己。可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